黎袂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你这是……”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余烬也没有回答。他站在门口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心情一言难尽。
年纪越大,这个人就越发的温柔,所做的一切,都越来越让人招架不能。
很快就能吃饭了,两个菜,挺素,闻着就很香,卖相也极好。黎袂拎着筷子半天,舍不得动。
余烬微微抬了抬眉梢。
他便尝了一口。真是好吃,好像从来没吃过这种美味。
余烬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盘子挪得离他近了些。
半夜,余烬听见身旁有细微的动静,没有睁开眼,凝神细听,然后便听见了压得极低的抽气声。
他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点灯。
黎袂发红着眼眶,惊慌失措的样子尽数落在了他的眼里。
“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么?”
“并未,只是渴了。做噩梦了么?”
黎袂一怔,很快就接了下去:“对,做了个噩梦。”
说着赶忙下地给他倒水。
余烬沉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接过水喝光,看着他上床,突然伸出胳膊将他的脑袋勾了过来。
猝不及防地落进他怀里,黎袂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呆愣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下巴。
余烬抬手拉过被子给两个人盖好,吹熄了蜡烛,只淡淡道:“睡吧。”
黎袂想睡,却根本睡不着,人反倒越发清醒了。
没有听到均匀的呼吸,余烬心里暗叹一声,低声道:“想要?”
“……”
不等他回答,余烬已经一个用力将两人换了位置,整个人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感到轻轻的吻落在脖子上,黎袂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搂住他的脖子,道:“本来不想,现在想了。”
堂堂贤王爷,邵云起觉得自己最近简直跟抽了风一样,怎么尽做跌份的事情。
自从知道了那人的住处之后,就有事没事总要到那门口去走一趟,那里头的人极少出来,而附近的住户也少,一条巷子总是安安静静的,他过去站一会,溜达两圈,连人家门口的梨树有几棵杈子都数清楚了。
大多数的时候,院子里头都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脚步声,或者是猫叫。就算有人说话也都是那个白皙的男人,而另一个声音,只有极个别的时候才能听见。
那天又是去假装路过,刚想走,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声音传出,是那个白皙男人的声音:“我怎么觉得久久最近不太对啊,你看他从前日晚上就开始蔫,现在饭也不好好吃了,也不往咱俩怀里扑了,是不是得病了?”
一个低沉悦耳,还带着一丝丝沙哑的声音响起:“相思病。”
“……啊?”
那声音淡淡地补充道:“隔壁的母猫丢了。”
“……”
之后便是脚步声,开关门声,应该是那人进屋了。
在这逛了这么久,他很清楚这宅子里就只住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自己已经熟悉他的声音,而另外那人从来都没有开过口。
头一次听见那个人说话,他竟然有些兴奋,一遍遍回味着那句根本不值得回味的“隔壁的母猫丢了”,差点没撞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