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怎能不烦恼?
为了遮掩住那分外显眼的肥臀,穆桂英只得亲自缝制贴身衣物,外面也总是
穿着宽松肥大的裙子或长袍,但即便如此,挺翘异常的肥臀还是能从衣裙的轮廓
中看出端倪,让穆桂英无可奈何,幸而天波府中男丁稀少,穆桂英又甚少出门,
平时尽是与大娘二娘八姐九妹等女眷打交道,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话说杨宗保听得娇妻发问,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微笑,柔声
道:「方才祖母来话,说是宰相寇准大人奉旨前来,为夫穿着孝服,不登大雅之
堂,所以回房换身衣裳。文广呢?怎么不在房中写字?」
穆桂英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略带埋怨地道:「广儿想必又是偷溜出去
玩了,这孩子,都快被他那些姑奶奶姨婆婆宠坏了,调皮得像个猴精似的,成天
不见人影。」
杨宗保眉头一皱道:「文广也快十五岁了,应当懂事了,我当年这个年纪已
经随父亲征战沙场了,他却依旧贪玩调皮,像个小孩子一样!唉,都怪为夫常年
在边关守卫,没有将文广带在身边好好管教,让你一个人操持这个家,辛苦你了!」
穆桂英听得此言,心中一暖,只觉再多的委屈苦闷也随之一扫而空了,眼眶
泛红地道:「桂英不辛苦,家里有祖母和诸位伯母婶娘帮衬着,大小事务都不用
桂英沾边,倒是夫君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镇守在寒冷的边关,着实太苦了,叫
桂英好不心疼……」
杨宗保叹了一口气道:「为夫也知道这些年聚少离多,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独守空房,太过冷落了你,但我们杨家男儿,个个顶天立地,祖父叔伯都为保家
卫国而捐躯,如今父亲也离我们而去,为夫身为杨家嫡传独子,又怎敢有一丝一
毫的懈怠呢?这次本想着守孝期满,可以多陪伴你几天,不曾想圣上又命寇准大
人来传,说是西夏来犯,边关告急,所以宣我回朝!圣上旨意,为夫不得不从,
况且国家危难,为夫更不能袖手旁观!只是这一去,又不知是几年,可苦了爱妻
你了!」
穆桂英劝慰道:「桂英虽是女流之辈,但也知什么是国家大义,理得清是非
曲直,分得出孰轻孰重,夫君尽管去,这个家便交给桂英,莫要有任何挂碍,只
希望夫君多加小心,保重身体,桂英与广儿在家翘首以盼,静待夫君凯旋归来,
全家团聚!」
杨宗保扶住娇妻的双肩,感慨万分地道:「得妻如此,我杨宗保夫复何求!
放心,为夫会谨慎行事,尽早完成圣上交付的使命,回家与你团聚,到时候
我们夫妻带着文广,一起回穆柯寨看望岳丈老泰山,让他老人家也帮着好好教导
下文广这个顽童!」
穆桂英点点头,柔声道:「快快进屋换衣裳吧!莫要祖母和寇大人等急了。」
杨宗保深情款款地看了娇妻一眼,推开房门,脱下了孝服孝帽,穆桂英则为
他翻找衣裳,并打包了一些随身的换洗衣物,随后夫妻携手来到前堂。
寇准见了杨宗保和穆桂英,心中生愧,立刻站起来道:「贤侄,非是叔父不
近人情,打扰你与家人共聚天伦,实是西夏来犯,边关告急,朝中无人可当此重
任,所以才忍痛推举,望贤侄与侄媳不要怪罪。」
杨宗保正色道:「叔父大人哪里的话!我杨宗保身为大宋臣子,杨门男儿,
理当为国尽忠,叔父一片好心,推举侄儿,宗保感激在心,何谈怪罪?」
寇准欣慰地点点头,从衣袖中掏出圣旨,双手奉于头顶,正色道:「杨宗保
接旨!」
圣旨一出,满堂之人皆齐齐跪下,口称万岁,佘太君有御赐龙头拐杖,入朝
不趋,见驾不拜,只需用龙头拐杖点三点,便是行了大礼,所以只是稍微躬身。
寇准展开圣旨,宣读道:「圣谕:西夏李德明,世受皇恩,不思报效,反而
穷兵黩武,犯我大宋边界,实乃狼子野心,人神共愤!为抗击贼寇,保我大宋疆
土,守护万民安宁,特封忠勇侯杨宗保为征西大将军,领节钺,统精兵二十万,
出师征讨西夏,重挫敌寇锐气,扬我大宋国威!钦此!」
杨宗保叩拜谢恩,接过圣旨,旋即平身道:「敢问叔父,西夏来犯,是何人
统兵?」
寇准道:「延安府总兵王成紧急奏折来报,说是李德明第二子李元昊领兵十
万,以左肩王龙金环为先锋,进犯延州,王成连输三阵,只得退守延安府,固守
城池,高挂免战牌!叔父来此之前,圣上已经调遣了二十万兵马,只等你回朝领
受虎符帅印,即可马上出兵,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路吧!」
杨宗保道:「原来如此,我这次倒要好好会会这个李元昊,看他究竟有何本
事,敢犯我大宋边陲!」
说罢,杨宗保转身对佘太君下拜道:「祖母大人在上,孙儿非不愿为父守孝,
只因国家有难,圣上征调,孙儿身为杨家儿男,理应尽忠,还望祖母大人宽恕。」
佘太君扶起杨宗保,欣慰地道:「好!不愧是我杨家的子孙!宗保,你尽管
放心去,这个家有祖母守着,管保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