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看着蜀葵晴不定的神色,心中未免有些诧异,怎么少主她,好像认识那个紫衣男子似的?还是这块玉佩有什么渊源不成。
“我们回去。”
终究什么也没解释,偷香也不敢贸然询问,看了看蜀葵的神色,小嘴紧抿,若有所思的沉吟,将玉佩收起,接过偷香递来的糖葫芦,看着红灿灿的山楂,满意地咬下一粒,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偷香歪着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极其兴奋。
“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位侯爷,是西昌侯萧鸾!少主你小的时候老是嚷着要嫁给他的那个漂亮小叔叔?”
偷香满脸得意的笑意,苦了蜀葵,一口气岔住,嘴里包满的山楂果,差点大口喷出来。
“咳咳……”
蜀葵涨红了小脸,恶狠狠地对着偷香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顺了气,抬起袖子愤愤地擦去了嘴边的残渣,不悦地嘟囔:
“就你记好!”
说完,小脸别开,对着面前的冰糖葫芦泄愤,凶神恶煞地咬下一大口,撑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甚是可爱,也懒得理偷香,自顾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偷香反倒一头雾水,不解地抓了抓头,一边大步赶上前一边不住地喊道:
“少主,你别害羞啊,你还没说我猜的对不对呢……少主!”
“再啰嗦我就扒光了你衣服让你去游街!”
“……”
残阳如血,袅袅夕烟,将大地渲染成淡淡的金色,那一抹绚丽的红色,渐渐融入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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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着手中莹润的玉佩,蜀葵的目光微闪,恰巧窃玉进来送茶,就看到蜀葵定定地坐在桌边,拖着下巴,对着玉佩发呆。
窃玉自幼跟随蜀葵身边伺候,二人情同姐妹,也没那么多主仆客套,一回来就听说了东市大街上发生的事情,窃玉依稀也还记得些许,那是蜀葵还小的时候,曾与世祖武皇帝萧赜的堂弟,也就是现在的西昌侯萧鸾,有过一段交情,那时候的萧鸾也不过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丰神毓秀的俊朗外表,让小小的蜀葵倾心不已,总是嚷嚷着要把这个漂亮的叔叔偷回去做相公。
一度惹得那个清隽的年轻叔叔很是窘迫,齐武帝和蜀竹旷时常拿这个打趣,惹得萧鸾很尴尬,那时候的他已经娶妻生子,蜀葵足以做他的女儿,无奈的是,对着那无法无天的小女童,却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想来,堂堂西昌侯爷,皇帝的亲堂弟,遇到教主这样的直率女子,也很头疼吧?
一隔十年,不知道教主她,与如今的西昌侯偶然邂逅,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看她那个困扰的模样,莫非是,春心懵动了?
窃玉从后面悄悄地溜过去,蜀葵太过专注于发呆,居然完全没在意身后的来人,窃玉一手端着托盘,忽然一步上前,轻轻抢走了玉佩。
咦?蜀葵忽然一个激灵,却看到眼前,一张秀气的脸庞,盛满了贼兮兮的坏笑,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不自在地扭了扭僵硬的脖颈。
“干嘛啦,跟鬼一样,吓死我了!”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托盘,盛着几样致的小点心,和一壶热腾腾的花草茶,蜀葵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来那日,重光命木雪涯送来的食盒早就吃空了,又不好意思再去开口讨要,如今面对着厨房里送来的糕点,已经满足不了她养刁的味蕾。
“少主,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可是……害了相思?”窃玉乐呵呵地看着蜀葵,小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耐。
“相思你个头啦!”
蜀葵闷闷地哼了一声,白了窃玉一眼,心中虚虚的,低头抿着清香的茶水,氤氲的水汽弥蒙,让她目光有点涣散,幽幽茶香中,她忽然想起萧鸾那俊朗坚毅的脸,浓黑双眉斜飞入鬓,唇淡如水,带着一股天然的皇室气魄,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息,呼吸微微一窒。
这么多年,他,可还记得我?
淡淡的自嘲,扶起一抹笑意,勾起小嘴,摇了摇头,心底默默想着,应该早就不记得了吧?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却是堂堂的侯爷,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叽叽喳喳,惹得他总是很郁闷,又碍于皇上与爹的交情不好推却,只好硬着头皮,任由那个顽皮的丫头胡闹。
“对了,少主,这是凤姑娘今天送来的,让我转交给你。”
窃玉忽然想起来,从袖中拿出那个香囊,递给蜀葵,有些不解和好笑地说。
不耐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蜀葵闷闷地放下茶杯,接过那更为秀气致的香囊,凑到鼻尖微微闻了一下,倒是芳香怡人,不过她素来不爱那些香啊粉的,随手扔回给窃玉,摇了摇头:“算了,你拿着吧,我闻多了熏香头晕。”
窃玉无语,只有收下,却见蜀葵再次拿起那块玉佩,迎着光线反复打量,玉佩通体莹润,雕刻着繁复的龙纹,中间一个大大的‘鸾’字,让蜀葵不由得再次出神。
西昌侯萧鸾,字景栖,太祖高皇帝萧道成的亲侄子,现今隆昌帝萧昭业的亲叔叔。
景栖叔叔,你带我去玩。
景栖叔叔,我要吃那个,你给我买。
景栖叔叔……
……
此去经年远,往昔不可追。
心底默念,仿佛还是儿时那般,无忧无虑的光景,一晃多年逝,再见面,我已经是少年时。
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