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自家小儿子的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有几个几乎看不懂了。宋隐忍不住笑了:
“昀儿,你小爹爹的字是出了名的好,你要想学得一二,可是要下苦功夫的!”
不等宋昀反应,秋来就皱了皱眉对他道:
“别听你爹爹的,他说着玩呢!我们昀儿的字写得特别好,小爹爹四岁的时候连怎么拿笔都不知道呢!”
宋隐失笑。
等到一会儿宋昀被n_ai娘带去吃点心,宋隐搂住他家小娇妻:
“我打旸儿你也要拦,现下我对昀儿说句话你都嫌说重了……看来你这是要在孩子们面前扮红脸啊!”
秋来略略脸红道:“哪有的事……不过是孩子们都特别敬畏王爷,怕王爷不经意地,伤了他们的心。”
宋隐温柔地望着他。
他的秋来,在刚嫁进来的时候,就像一只从窝里掉下树来的雏鸟,浑身戒备地蜷缩在角落里,不敢露出一丝真情实感,只睁着大眼睛观察、试探。在他的温柔对待之下,他终于慢慢地从角落里探出头来,轻轻地叫着。
他很欢喜,自己是那个可以把他拉起来的人。
只可惜……
宋隐叹了口气,开口道:“对了,昨晚跟你说的帮忙,还记得吗?”
秋来立即点头。
宋隐伸出手:“你随我来。”
他带着秋来来,从书隔上取下几本书,放到一旁的书案上。
“前日聊起时,我见你闲来无事也读过几本兵书,不过都是些皮毛,这几本你先念着,以后每隔两日,晚膳后到我书房,我来给你讲讲这些兵书和……朝堂之事。”
秋来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书籍——《吴起》、《太公六韬》、《尉缭子》……都是兵法!
这就是宋隐说的让他帮忙的事?
他抬头望向宋隐。
宋隐看懂了他的疑问:“是,这就是我需要你帮忙的事,至于原因,等时机成熟,我再详细跟你说。”
秋来只得点头应下。
“你也知道,我自小习武,学问上一向不j-i,ng,你还是‘小三元’出身,这方面我是教不了你了,我另外给你找师傅就是。”
秋来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摩挲着兵书的封皮。不论如何,能再次与书籍为伴,也是件好事吧?他不禁微微笑了。
宋隐望着他笑道:“我知道你一向对读书很有信心,可别高兴得太早!兵法的思路与寻常学问有异,学得不好,我可是要罚的!”
秋来抬起头,微笑道:“悉听尊便。”
他不知道,他那自信的笑容是多么迷人。
但宋隐知道,他于是更加坚定了心下的想法。
入夜,刚上任不久的礼部侍郎奉命到摄政王府议事。
宋隐到前院的书斋与之会面。
“王爷,这是您要的东西。”礼部侍郎将一份文稿奉上。
宋隐将那份文稿认真地从头读到尾,似感十分欣慰,问道:
“这就是李贤的殿试文章?”
“千真万确。”
“嗯,值得一用。”宋隐沉吟道,说完便将文稿还给侍郎,叫他离开了。这个礼部侍郎是他的心腹,无需多礼。
待回到东苑,他叫来影卫:“李贤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李贤此人略有些迂腐,当年确是自请回乡做县官的,与他同期的进士中,有两个曾与他颇为交好,都说他确如传言中所说,是因不屑任职于外戚专权的朝廷而请求回乡的。”
宋隐满意地点头:“既如此,确实是个可用之人……此人还有什么特点?”
影卫回答:“据说此人并无特别嗜好,倒十分亲民,常步行于市,探访民情;还有他出身小户人家,父母亡故后,留下一对幼妹,他对两个妹妹十分疼惜,长兄如父。”
宋隐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他……似乎气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