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讨好上级的代价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笑什么?”我想要将笑容收回,也已经来不及了。面对面离开王老大那双探寻般的目光只有不到两尺距离的,正是我那还残存了一半幸灾乐祸的笑脸!该死啊,我笑什么啊?人家刚丢了边关,刚打了败仗,刚挂了彩,我没有理由可以笑啊!
我的汗又下来了。眼睛哪里还敢看王老大,滴溜溜转了几转,停留到榻边滑在地上的丝绒披风上。我灵机一动,赶紧就蹲了下去,一把抓起了披风,再起身,对着王老大笑脸相迎,“大将军,您听小人细说。想大将军您保家卫国,抗击匈奴,征战沙场,不怕牺牲,不顾危险,拼命御敌,还挂了彩受了伤,我刚才进来就看您劳累得睡着了,却身上连盖的东西都没有。这怎么成,万一感冒着凉,发烧癫痫,浑身酸痛,满地打滚,半身不遂可如何是好?这一急啊,直急得我头头地转,急得我是什么都不顾了,一心只想在四下里寻找能给您带来温暖的东西,可是找了足足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什么。然后,忽然间,我就看到了这件披风了,看到了这件披风了,我就笑了。因为我就知道了,这一下我的大将军终于可以安心地暖暖地睡上一觉了,终于不会着凉了,不会发烧了,终于可以好好地把神养足了,把伤养好了,就可以重振雄威,再战倭寇,下一仗定要打得他们闻风丧胆,屁滚尿流,把他们打回老家,让我们重整河山!您说,我能不笑嘛!”
王子楚躺在那里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眼睁睁地看着我说的口吐白沫就快阵亡了,才不无郁闷地问我,“你脑瓜里的这么些个词是哪里学来的?”
“我老妈!”我脱口而出,出了口才发现脑子里的那弦绷得我快抽筋了,“那个,大将军,我呃我娘说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自己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她就想了个办法,在每句话里都带上好多的四个字的什么成语,这一下,还真没人听不懂了。日子久了,就成了习惯,想改也改不了。”
“你娘是外族人?”
“嗯!”我点头,对于老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老妈解释过不少次了,我是至今都没有弄明白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比如上次给伍老头解释双胞胎的由来,一直到现在,伍老头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呢!我决定把话题回到正轨上去,“不过,大将军,刚才的那些个话,是字字出自小人的内心,是小人的肺腑之言啊!”
“真是你内心所想?”
“正是!若有虚假,天地可鉴!”话出了口了,我这个后悔啊!我干嘛呀,在这里赌咒发誓的,还天地可鉴,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遭报应的!
王子楚意味不明地眨眨眼,恍惚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要对着我笑呢?肯定是自己看糊涂了,这不他已经垂下了目光,“既然要给我盖披风,怎么还拿在手里呢?”
“哦,哦!”听他这声令下,我手脚麻利地把手里的披风给抖开。哇,好大好华丽的披风啊,黑色的丝绒锦缎,里面是毛皮的底子,外面用金线绣着一头猛虎,眼睛用的是饱绿色的丝线,让人看起来虎虎生机威风凛凛金光闪闪。不知道这金线到底是不是真的金子拉出来的,要是真的,光这披风就值了老钱去了!不不,其实就算不是真金的,这件披风就够我家三口再加个张木匠天天吃吃上一整年的!
“咳咳!”人家乌在咳嗽了,吓得我一哆嗦,赶紧凑近了到他身边,把披风给他盖上,顺便还不无献媚地学着老妈的样塞了塞他的肩膀。他好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满意了,“的确是要暖和许多。”
我往后退过一步,趁机也偷偷嗅了嗅,是了,定是隔壁营帐里将军的小灶厨房在做红烧了,这香气虽然不浓烈,但我似乎也能依稀闻到点了。看来这厮鼻子挺灵,敢情是饿了。不管不管!常言说的好,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我就一送茶的,现在都管盖被子了,已经属于大大超越本位职责了。别看这王老大现在心平气和的,人家那是叫隐忍,说不准一句话说错,就会翻脸!还是早走早了,我还得去找我的那个猪头弟弟去,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早日逃出这是非之地才是正事!
打定了主意了,我点头,我垂眉,我哈腰,我弓背,我将脸部的所有的都洋溢开最最动人的姿态来了,低声下气道,“将军,没什么别的事,小人告退了。”
谁知人家王老大一闭眼,哼了一句,“给我倒杯茶。”
我欲哭无泪,颤声问,“将军,您,您口渴吗?”
“让你倒茶既是口渴之故!”这厮还真把我当白痴了。
我慢慢地挪过去,好不容易才挪到茶盘跟前,开始把茶壶里的茶往外倒。心里却跟个战鼓似的,打开了擂台:茶不再是滚烫的了,但也热气腾腾;王老大并没有太生气,但也不是很开心;茶叶肯定不是大红袍,而是的的确确的二等乌龙!我咬牙,该死的小馒头,欺负姐姐我是新人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整治你!
想好了,端起了茶杯,转过身来,眉开眼笑,“将军,这是您最爱喝的乌龙茶!”
王大乌一皱眉,“你怎知本将爱喝的是乌龙茶?”
“是小馒头告诉我的!”
“小馒头?”该死,那个小馒头叫什么我都没问过。
“就是那个小小的,瘦瘦的,眼白多眼黑少,走起路来像个耗子似的。”
王乌笑了,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