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季颇为无奈的走过去坐下,吩咐小二给添一碗白米饭,便无声吃了起来。
曾蜀吃得胡子上都沾了油光,见楚季面色怏怏,含糊的追问,“你刚才去哪里,是不是有妖物的踪迹?”
楚季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淡而无味让他皱起了眉头,便伸筷子夹走一块盐酥j-ir_ou_和饭,带几口饭下肚,才慢悠悠的说,“探妖器有动静了,但我追到君府时却又找不到妖物的存在。”
他把在君府所见所闻简单说了一遍,到底秉承着不揭人短处的原则没有出卖那软弱的君免白。
曾蜀一口酒险些呛到,咳了好几声,“你就知道那君府没有问题?”
楚季沉默的吃饭——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但他可没有兴趣面对君免白。
想他君免白攀着他手臂拉长了音喊他道长,他到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
曾蜀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讪讪的住了嘴,只一心一意的啃起剩下的半只盐酥j-i,把才吃了两口j-ir_ou_的楚季恶心得不敢再下筷。
师徒俩用过饭,便前往早上询问出来的妖物作怪之地。
第一个被杀的是住在城东的屠夫,两人避过官府的视线,悄然从窗口潜入了屠夫的住处,一进到屋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楚季微乎其微的皱了下眉头,开始打量起这屋子。
许是要保留案发现场,屋子并没有被收拾过,桌椅倒还整洁,触目惊心的是床榻上的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乍一看还以为是被子原先的模样。
楚季虽自幼修行,但见血却还是第一回 ,忍着不适走进床塌,便看到床沿的栏杆有一处被利爪扣下了一块,深深陷了进去。
除此之外,床榻上再无什么出奇的地方,楚季眉头紧拧,曾蜀却在一旁叫了一声,他连忙转过头去,“怎么?”
“你看,”曾蜀指着角落一坛封盖的酒,咽了口口水,“这酒可惜了。”
楚季气得磨牙,二话不说便走到窗口跳了出去,忍不住想有这样的师父可真是师门不幸。
一个下午,楚季查看了五起受害地点,无一例外都是房间整洁而床榻上血迹斑斑,除了城东床沿栏杆有爪印,城南一处受害地点床上也留有爪印。
但这却只能说明行凶的一个有爪的妖物,天下有爪的动物实在多之又多,这样线索并没有给楚季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帮助。
既然地点无线索,夜里楚季便只身一人前往尸身停放之处,八个死者有七个是孤家寡人,因案件未破,尸体便安置在衙门的义庄里。
避过了衙门的守卫,楚季悄然踏入y-in森之地,随之一股浓臭的腐烂味道向他袭来,他好一阵眩晕,只得凝神闭气,好让这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散去一些。
深夜如墨,y-in风阵阵,义庄y-in森可怖,门板腐朽,窗布残缺,唯其中一具具无声无息的尸首无奈被迫安顿于此。
楚季确认义庄之中无活人痕迹,找到一盏煤油灯点燃,借着灯火微弱的光亮照看潮s-hi寒冷的义庄。
灰暗的地面铺了干草,踩踏上去沙沙作响,
义庄里只有三台棺木,而远处,用草席裹着几具尸体。
楚季先缓步走到一台棺木旁,往后查看一眼确认无人跟随,便一手提灯,一手用力将紧闭的棺盖推开,棺木厚重生涩,楚季废了一些力气才足以让自己看清里头的情形。
是一个睁着眼的女人,眼神空洞的朝上看着,若不是其惨白的肤色,会以为她只是在惊恐的瞪着眼。
楚季伸手欲脱去尸体的衣物查看,顿了顿,又把手收回来,到底是个姑娘家,他重新把棺盖盖好,又继续查看其他的棺木。
这次是个男人了,死不瞑目让他也大睁着眼,擦拭过的面庞看起来还算干净,楚季把油灯放在棺盖上,继而倾身解男人的衣衫,他才触碰,就发觉衣衫下面空荡荡一片,想到妖物作案的手法,楚季深深提一口气,才又继续动作。
然而衣衫下面的景象还是让他脸色微微泛白,男人的整个腹腔被打开,心脏和腹部的血r_ou_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在挖开的腹腔中蠕动啃食尸身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令人作呕。
楚季忍不住想要伸手捂嘴,反应过来手上碰过尸身,只得作罢。
又走到一旁用草席卷起来的身体旁边,地面有一小滩水渍,正犯着恶臭,想来便是传说中的尸水。
即使是秋日,尸身也已经开始腐烂,而躺在地上的尸首腐烂的程度要更加严重一些,甚至有的被老鼠啃食过,这缺一块r_ou_那缺一块r_ou_的,残缺不堪。
楚季忍着不适将尸体一具具打开查看,和棺木中的尸身一样,皆是死不瞑目,腹腔被挖空,死相极为恶心恐怖。
已近丑时,夜去一半,油灯也快燃尽,楚季把一台台棺木的盖子合上,将油灯放回原来的位置,一切就如同来来时的模样。
窗外月色y-in寒,从破旧的窗口照进来,将楚季的神色照得冷凝如霜,他缓步走到义庄门前,指尖刚落在门柄上,动作一顿,音色沉寂而显得淡定,“楚季多加冒犯,但请诸位放心,楚季定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诸位,可以闭眼了。”
话落一阵y-in风袭来,他白蓝衣袂翻飞,塌月前去。
而一片死寂的义庄里头,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在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