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璟微微摆手,说:“不见。”
事既已成,不日后他会携着楚清玟回京城,与秦家不会再有交情,犯不着蹚浑水。
小僧点头,方要后退时,房外进来一女子,她穿着素色衣衫,脸上未着粉黛,神色凄然,有几分病西施的味道。
而楚清玟看清楚是谁后,来人在她眼里突然就转成了病东施。
此人正是秦娇娇。
她两三步扑到陆璟脚下,失声痛哭:“将军!求求您救救我们!”这一声用力过猛,有孟姜女哭长城之势,把房内其余人皆吓一跳。
陆璟眼角动了动,楚清玟却半点不打算出头,甚至掩唇笑了,他瞧在眼里,心道如今她是这么放心他了么?竟一点吃醋样子都没有。
他绷着脸说:“尚平!”
立在一旁的钟尚平“是”了声,连忙过来拉住秦娇娇,方觉那素白衣裳十分轻薄,吓得他手上不敢使劲。
雪儿也反应过来,来拉着她,趁机小小掐了钟尚平一下:“放手,你碰了她就脏了。”
钟尚平又连连在衣服上擦擦手,小声回:“你别气,我不脏的。”又嘀咕一声:“穿这么少不怕冻死?”
两句话叫秦娇娇脸色惨白,她心内一直提示着自己要示弱,才把往日的大小姐脾气收敛一二,道:“将军!我秦家为了虞城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陆璟脸色阴沉,不再言语。
寺外几个小僧进来,连道叨扰,便要把秦娇娇拉出去,只见秦娇娇一跃而起,将桌上的茶水一挥,洒了坐在一旁的楚清玟一身,杯子也碎在了地上。
她还要去抓楚清玟,扯住了她的腰带,断了块玉佩,当啷落在地上。
其余人连忙拦住她。
楚清玟这才知道自己遭了殃,茶水有些烫,她挥了挥手,扫了些身上的茶渍,方想说什么,只见陆璟站起来,把秦娇娇提了起来。
说是提,真的是提。
他抓着她的前襟,狠狠往地上一掼,秦娇娇薄薄的衣裳被撕开了口子,露出了半个肩膀,她连忙掩着衣服,一副受害的模样,道:“将军!您这样叫我的名节……”
陆璟眼神如冰棱,道:“滚出去。”
楚清玟从榻上下来,将自己被茶水浸湿的披风脱下来,丢到她脸上,说:“家里穷到如此地步?我这件衣服送你穿了。”
几个僧人哪见过这种阵仗,不过也知道到底是这素衣女子不讲道理,连忙隔着楚清玟的衣裳手忙脚乱地把她拉出去。
秦娇娇不甘,边挣扎边大叫:“楚清玟撕了你半个袖子你娶了她,现在你撕了我的衣服,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见着了……”
直到被搀出去许久,东厢房内才没她闹人的声音。
楚清玟对其余人家微微点头,略表歉意,那些人家也笑笑,还有的反过来安慰他们事情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别与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生气。
楚清玟摇摇头,秦娇娇这是疯了才会出此下下策。
陆璟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搭在她肩头,说:“换身衣裳,小心别着凉了。”因他们还备了一身衣裳,此时倒不愁没得换。
几人从东厢房出来,走不多几步,一小僧前来,同陆璟道:“施主,空行住持找您。”
陆钰找他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允妻书遇到什么问题了?陆璟点点头,叫雪儿:“陪你家小姐去厢房里换。”
陆璟离开后,主仆俩还没走两步,又有一虔诚之徒拦住她们,说:“方才你们在东厢房里跟人吵了架,地上那玉佩碎了,此乃佛门……”
碎玉不是什么好兆头,此人不想碰,自然是希望楚清玟与雪儿赶紧把那碎玉清掉了。
楚清玟双手合十,道:“十分叨扰,我们这就回去清扫。”
那教徒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雪儿忙说:“小姐,我回去清理掉就行了,你先去换身衣服,可别真着凉了。”
“不行。”碎玉不吉利,这块玉是她的,旁人不敢动,楚清玟也不想叫雪儿触了霉头,便说,“我得过去。”
雪儿不知道楚清玟坚持什么,只好说:“好吧,我先回厢房内给您取件衣裳,爷耐寒,他的披风也太薄了,挡不住多少风。”
“去吧。”楚清玟点点头。
两人相别于长廊,楚清玟快步走了回去,只见东厢房地上除了些水渍一片干净,没见到还未清扫的碎玉。
守门外的僧人说:“方才已经有小僧已经清理了这些秽物,施主是贵客,怎的会叫您自己来清扫呢?”
那头陆钰抖了抖已经写了四页的允妻书,说:“我就算出家了,当年也是金榜题名之人,哪里用你来担心我不会写?”
陆璟微微皱眉,突然心内一动,暗道不好,连招呼都没和陆钰打,便推门而去。
楚清玟同僧人道了谢,她觉得奇怪,既然如此,怎么还有人来叫她清掉碎玉?
她慢慢走出厢房,看着有些阴灰的天色,不安像这种阴灰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