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平板,周围的噪杂和偶尔几道偷窥的视线都没有干扰到他。
手机响了几声他才懒散地拿起来接听。
“喂祖宗,我还要半个小时到你家,收拾好了吗?”
“早就好了。”连暮安说。
“那就行,我到了直接上车出发。”
“急什么。”连暮安的手指在平板上划过,屏幕上的新闻是关于他的代言,“我哥还没回来呢。”
“你哥?他去哪了?”
“考试。”说到这个连暮安就不爽地撇嘴,“他们学校有毛病,大周末的还要占用学生时间考试。我绝对不会考进去!”
“你哥在s高是吧?那学校出了名的严,而且他不是快高三了吗……等等!为什么还要等他啊?你要带着他去吗?”
“我倒是想。”连暮安嘀咕了一句,“我走之前没和他告别,他会哭的。”
“别糊弄我,你哥都快十八了,说你哭我还信……”
“滚。”连暮安冷然道,“反正我就是得等他回来,见到到他之后才走。”
“不是,你们这对兄弟怎么那么腻歪啊?”
“废话那么多你自己写辞职信吧。”
“……别,我错了。幸好只是在临市取景,而且明天才开工,你想等多久就等多久吧。”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挂了。”连暮安挂得毫不犹豫,手机又被丢到一边。
这时门口传来了s_ao动,还有东西稀稀拉拉掉落一地的声响,连暮安看过去,是季清仪回来了。他又兴致缺缺的坐好,继续看他的那条新闻下面的评论。
季清仪刚推门就和拎着垃圾出来倒的保洁撞上了,还不清,双方都退了一步,保洁手上的垃圾袋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保洁连忙道歉。
“没事。”季清仪说,“在收拾起来就好了。”
一地的垃圾都不是细碎肮脏的,保洁就直接歪腰用手捡。
季清仪注意到了大多都是药盒,她以为是这几天季度吃的过敏药,可仔细一看包装相差太大。
难道是赵姨吃的保健药?
她随口一问:“这些是从哪个房间收拾出来的?”
保洁说:“一楼盆栽边上的那间。”
季清仪看过去。
季淮的房间?
她又扫了一眼袋子,药盒子还不少。她狐疑拿出一个,盐酸帕罗西汀片。
这是什么药?季淮生病了?
她边往屋里走边端详着这个药盒,手机响了,她一手接起:
“喂,我到家了。嗯,陈老太太的寿宴是今晚七点吧?那还不急……”
她看见客厅的暮安,朝他点了头,继续把目光放回手里的药盒。
“……我泡个澡,敷个面膜,保证晚上是你最漂亮的连太太。”
治疗各种类型的抑郁症…治疗社交恐惧……
她的脚步陡然停住,手机那头的声音她听不清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三个字。
抑郁症。
回到房间,她连高跟鞋都忘了脱,脑子里被突如其来的信息乱糟糟的填满。
季淮有抑郁症的药,他在吃,他有抑郁症。
季淮?抑郁症?
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只是完全无法将这三个字和她儿子联系起来。
那个稳重而温柔,体贴而细腻,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季淮,怎么会得抑郁症?
她脑海里浮现出今早还看见的季淮,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视线对上他就会弯着眼睛笑一下,她先出门还会听到他暖洋洋的“路上小心”。
这样的孩子,哪里会得抑郁症?
她心乱如麻的说服自己,脱掉正装继续她的计划,舒服的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