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ji-an起来,好像在对她说:“放弃吧,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
“桑露!”
桑露猛地坐起,剧烈地喘气,理智回归,她惊愕地看见葫芦正把头伸进她的窗户里!
“……”
“嘿嘿,桑露你醒啦?”葫芦猥琐一笑:“我看你做噩梦了,就想叫醒嗷——”
葫芦被桑露对着头一棍打出个嗷来,捂着脑袋蹲在窗下:“我真的是好心叫你的!就算我偷偷蹲你了嗷——”
又一棍。
桑露怒不可遏,穿好衣服,背起弓箭,打开房门走出来,一脚踢在葫芦的屁股上:“跟我走!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去见月祭祀!我受不了了!”
“等等等,那个,露露,哎露露,你等等!”葫芦被桑露拽着脖子上一条绳,牵狗似的踉跄着:“你勒到我了!露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那个,露露——”
每天的晨会还没开始,月祭祀和天阳应该在小木楼,两人一个拉一个拽,跌跌撞撞到了小木楼门口,却见大门敞着,里头兵荒马乱。
桑露顿住脚步。
“什么?有崽子了?”
越冬的一嗓子嚎破了天,大得全部落都要听见了。月祭祀和他大声对喊:“你手松点儿!别摸她肚子!你那手劲是想打死你的崽吗!”
“是我的崽!!我的崽!!!”
月祭祀的声音裹挟着怒火:“不是你的还是我的吗!?能不能正常点!”
“什么?你刚说什么?”
“我说滚——”
露水揣了崽。
这将是第一个出生在星月部落的小崽子。
新生的喜悦从这个冬日的开始爆炸,笑声阵阵,随着清晨的炊烟飘向远方。
桑露松了手,她不想接近那个小木楼。
那里有新的生命,而她,浑身死气,一辈子也消不去。
*
黄蜂正带着全部落七十二人,长途跋涉。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就算他们带回了食物,有些体弱的人还是死在了路上。
悲伤缠绕着部落,可希望又隐隐从中升起。黄蜂并不绝望,因为他知道,再有最多五天,他们就能到达那个充满希望的部落。
“黄蜂,我们方向对吗?”面色蜡黄的少女裹着几层麻布,手上冻得发青,脸上却带着笑。
黄蜂的短毛支棱着,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放心吧,方向肯定是对的,再走两天,我就能闻到味道了。”
“用那个木片的味道吗?”少女好奇:“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恩人拿这个木片是做什么的?”
黄蜂摊开手,掌心用干净布片包裹着的,正是那片木片。
据说这是那个月祭祀的贴身物品,从自己的从不离身的手杖上削下来的,只有一指长。
手杖上雕刻着花纹,j-i,ng美非常,在贫瘠的蜂群部落,大家一辈子都不知道木头上还能刻花纹。因此黄蜂将这件“信物”带到部落后,所有人都来参观了一遍那木片。
其实黄蜂也不知道恩人的手杖能用来做什么,又为什么从不离手,但他很珍惜这件信物。
这是他们通往新生活的指路星。
黄蜂看了看木片,突然来了兴致,忽悠他妹妹:“这个木片,可能是神遗落的法器。”
“法器!”少女睁圆眼睛。
“对,遇到危险朝它许愿,神就会降临,救你一次。”
“呀——”少女被黄蜂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阿兄是在逗她,咯咯笑了:“要是真有这么好用,那个恩人怎么会把它给你?”
黄蜂:“那可说不准,说不定那位恩人特别喜欢我呢?”
“凭什么呀?”少女假装嫌弃:“你长得又黑,又矮,整天臭臭的,咿——”
正说笑着,蜂群部落前面出现了一条不深的峡谷。
峡谷中有湍急的水流,打着岩石,卷出白浪,两边的石壁上布满青苔,看着很滑。
幸好石头密集,也有攀爬的余地,除了水冻人了些,不至于成为他们过不去的坎。
他们纷纷脱掉鞋子,光着脚往峡谷下面爬,黄蜂走在最前面,站在水流中央,搀扶体弱的人过去。
一人,两人,渐渐的,一半人都过去了。
“阿兄!”少女喊了一声,脚尖探了探水,被冰得缩了一下。
黄蜂喊她:“别怕,过去再暖暖。”
“嗯。”少女听话地把脚放下去,克制着自己,一步步向黄蜂走去。
突然间,一支箭从峡谷上方s,he下,转眼穿透了黄蜂的心脏。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脸上还带着纵容的笑,就这么突然地倒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