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的四人零落站着,就像狂风席卷过树林,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几根残木。
那一张张疲惫的脸,或眉头紧皱、或面无表情、或心有不甘......相似的是,都写满了j-i,ng疲力尽的颓然。
历经磨难,死伤无数,一路跌爬滚打勉强保住小命。如今困在能自动修复的太岁里,守着一具古怪的棺材。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众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呵,真准备坐着等死?”温萝萝突然眉梢一挑,娇笑一声。她笑得娇媚可人,脸上全是不服输的傲气:“从我出师,风里来雨里去,邪门的事情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还不是活到跟你们一起倒霉!”
宋半烟缓缓抬起头,白薰华侧头望去,手中火把跟着一动,火光映在宋半烟眸中光芒四s,he,脸上带着从容悠闲的笑意:“金星凌日,日为君,金星为臣。臣掠君,这是说,我们要反客为主了。”
她微微一笑,对温萝萝道:“萝萝,舍得把玉印给我看看吗。”
“有什么舍不得。”温萝萝眉梢一挑,从腰包里摸出玉印抛给宋半烟,“巴不得你骗了玉印就跑。”
宋半烟双手接过玉印,翻过来凑到火光下一看,霎时眉梢一挑,脸上笑容更欢快:“果然如此。”
她说着走到石棺旁边,对着其余三人笑道:“来来来,各位看官老爷小姐,我给你们变个戏法。”
大家心里不解,立刻围了上去。
宋半烟面带微笑的看着石棺中的亡者,毫无预兆的伸手揭开黄金面具!
众人来不及诧异,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住。
“卧槽!这这这...”潘小宏吓得脑洞大开,“黎明为启明,日暮为长庚,既生又死,周而复始。这个李元昊已经开始返老还童,是不是一会就要活过来啊!”
温萝萝见多了死人,倒是镇定的很:“这帅哥是谁?”
明明早已死去数百年的古人,竟然好像只是沉睡一般。年轻英俊的脸庞在火光之下,甚是带着隐约可见的红晕。
白薰华轻轻抿了一下唇,低声说:“他是,李谅祚?”
西夏毅宗,李谅祚。
他是李元昊与没藏大师的幼子,1岁继位登基,10岁丧母。12岁参预朝政,计杀舅父兼岳父没藏讹庞。包括他的小没藏皇后,整个没藏家族无人生还。
21岁,死。
温萝萝搓搓手指:“李谅祚为什么在这里?难道这是他的墓?”
宋半烟说:“《西夏书事》里说,李谅祚‘身以羸死’。羸,就是羸弱、身体不好的意思。”
白薰华知道,宋半烟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看着李谅祚头上短短的白发,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感同身受的悲凉。
“我想,一个有着非凡能力的母亲,大概无法坐视自己的儿子早逝。” 宋半烟将手里的面具,轻轻放置在李谅祚腹部,“没藏没有必要在儿子的墓室里刻丈夫的年号,所以这里最开始应该属于李元昊。”
宋半烟说到这里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略去一部分继续说:“至于李元昊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那我就不知道了。但非常可能,这个南十字星坟,是没藏替他营建的。所以她熟悉并且了解这里,也最有可能,是她让画师画了暗讽李元昊的壁画。
李元昊死的时候,李谅祚才出生没多久。李元昊的遗嘱是让自己的弟弟即位,如果李谅祚有什么娘胎里带出的病,母家再强势大概也无法即位。那么,应该是随着年龄增长,小时候没有显露的病逐渐暴露。没藏不可能没有察觉,她一定非常担心儿子。”
“所以她假死替李谅祚想办法,觉得老公这个坟挺好?冬天种下去一个死儿子,五百年后收获一个活的?”潘小宏趴在石棺边上打量李谅祚,“这小伙倒是长的还挺俊,就是跟他爹一样,下手太狠。”
温萝萝嗤笑一声:“等出去,我给你介绍帅哥。”
潘小宏是个二次元青年,从不晓得什么叫恐同 :“那先谢谢了,要颜值高身材好,多金如蝙蝠侠,忠犬如齐格飞......”
温萝萝翻了个白眼:“怕你了。”
“小潘,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宋半烟给潘小宏点了个赞,抬眼环顾四周,“没藏家族到底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们都不知道,但没藏绝对j-i,ng通一下秘术。地球与太阳一线的天地之力,北极星和南十字星指路,金星内合颠倒生死。我想这个秘法绝对不是常人能承受的,所以才需要这个壳。”
白薰华望着宋半烟,心里几乎可以确信——她依旧洞察了没藏的计划,甚至李元昊的计划。数百年的古人深思熟虑的密谋,在这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下明若观火。
宋半烟歪头朝白薰华挑挑眉,走到石棺前,指着金星内合的石刻,笑眯眯的说:“各位,福兮祸之所伏。我们现在虽然困在这里,但这也是我们脱出生天的机会。”②
宋半烟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温萝萝脸上愈加凝重:“怎么办,你尽管说。”
宋半烟的指腹细细摩挲浅浅的痕迹。她有种非常确凿的感觉,这既不是没藏大师的祈盼,也不是她的恐吓。留下石刻的人,是在指引暗示。
这个人是谁,她不知道。
但,可以信任。
绝对,可以信任。
“我需要算出金星内合的确切时间。”宋半烟说,“如果我没有猜错,震动来自溶洞缝隙的扩裂,或许就是太岁造成的。每一次扩裂,缝隙就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