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说出“井盖”两字,宋半烟当即醒悟到——九宫格上的鬼画符里,并没有任何关于星象图的信息。要不然是她猜错了, 要不然是曾先生这副九宫图上不止两层信息。
“一副藏有密码的图,每一个细节绘制者都会考虑到,绝不会随意设计。”宋半烟翻开新一页,在纸上画出一个“井盖”,笑着说道,“为什么是九宫格,不是别的形状?因为天圆地方,下有九州,上有九宫。”
小五听得满脑袋问号,脱口问道:“九宫?”
“是,九宫。古天文学家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共计九宫。”宋半烟说话间,笔走龙蛇飞速在格子里填上对应的字。
小五张着嘴巴,仰头望着脑袋上数不清的石砖:“那...哪个是哪个。”
宋半烟看了一眼墓顶,若有所思的说:“钦陵坐北朝南,很好推断上面星象图的方位。不过,我得找个捷径问问。”
潘小宏见自己转瞬之间从“万众瞩目”到“无人问津”,宋半烟和小五还聊得热火朝天,只觉心里哇凉哇凉的,躺在地上幽怨的说:“唉,我好难受啊。”
宋半烟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别嚎了,功劳谱上有你一笔。”
小五跟腔说道:“就是,宋姐怎么会用完就扔呢,别装死了。”
潘小宏当然不能任由小屁孩欺到自己头上,顿时两人又斗起嘴。那边宋半烟再次拨通了张弓与的电话。
张弓与取下手套,接通来电:“我正在档案室。”
和聪明人共事就是简单,宋半烟啧啧称赞道:“天道犹如张弓与,损有余补不足。”
张弓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画像,直白的说:“这并不违反博物馆的规章制度,我希望能持续知道事情进程。”
“没问题。”宋半烟一口答应。
1956年钦陵重修的时候,曾昭燏院长才选用了大揭顶的手法。当时钦陵已经打开,大家都知道墓顶有彩绘,所以虽然现在墓顶天象图荡然无存,但在南博档案库中妥善保存着当时临摹的画卷。
苍穹墓顶中间是空白一片,四周分别绘了日月星辰。旭日东升于彩霞之间,明月呼应于薄烟之上,南斗、北斗,二十八星宿各据一方。羲和朱红,望舒浅蓝,星辰或银白或淡金,色彩丰润典雅、布局j-i,ng妙写意,整张画卷让人不由抚掌赞叹。
“原来是天象图,不是星象图。”宋半烟偏头夹着手机,一边听张弓与描述,一边在笔记本上勾画,突然电话从传来“嘟嘟”两声。她拿下手机一看,是白薰华的来电。
宋半烟当即心头一沉,并未接通电话,而是快速问张弓与了一句:“井宿在哪里?”得到张弓与答案,她连忙接通白薰华的电话。
“lanate来了。”白薰华从售票员手里接过票,来不及道谢疾步跑进园区,“我把售票处的门票都买下来了,售票员要去办公室领票,但拖不了多久。如果她硬闯更糟糕。”
宋半烟飞快的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小五见她神情严肃,紧张的问:“怎么了。”
宋半烟无暇理会,抬头望着叠涩砖苍穹墓顶,口中念念有词:“西南朱天...觜宿、参宿、井宿,在这里!小五快过来。”
小五茫然的“啊”了一声。
宋半烟指了指屋顶一处,沉声问道:“你能不能上去。”
小五苦笑着说:“宋姐,我又不是壁虎,这...”
“可以。”潘小宏从地上爬起来,“你们看着两边都有石头柱,小五可以踩我肩膀爬上去。”
钦陵墓室中,靠墙立用八根石柱,全是用整石雕磨而成,上端仿照木结构,雕刻出一斗三升式斗栱。小五踩着潘小宏的肩膀爬上去之后,手脚勾着斗拱倒挂在墓顶。
他深呼一口气,松开一只手,向着往宋半烟指的那块转头使劲探去,突然“咦”了一声。
潘小宏仰着脑袋问:“怎么了?”
小五瞪圆了眼睛盯着石砖,犹犹豫豫的说:“好像...有个箭头。”
他说着低头看向扒着的地方,小心挪动手探进斗拱凹陷里面。指尖拂过厚厚的积灰,隐约在平整的石壁上摸到一条缝隙。
小五惊喜过望:“快把刀给我!”
潘小宏闻言大喜,连忙从宋半烟手里接过美工刀,跳起来将刀递上去,奈何身高有限一直够不到。
“她进门了。”手机那边传来白薰华的声音。宋半烟脸上如常,对潘小宏说道:“扔上去。”
小五满脸涨红:“快点,我撑不住了。”
潘小宏一慌,美工刀砸到小五后背上,惹得小五怒骂。第二次又从小五手边擦过,一连三次都没扔到。
宋半烟心急如焚,脸上却是丝毫不显露。她略一思考,对潘小宏说:“快衣服脱了,把刀裹着里面。”
潘小宏有些不情愿,宋半烟目光一敛:“快点。”
“哦。”潘小宏七手八脚把t恤脱了,将美工刀裹在里面,向上一抛,“接着!”
小五伸手一勾抓住衣角,然后用嘴叼住衣服摸出美工刀。推出刀片贴着凹槽里的缝隙,一点一点的刮着。
潘小宏站在下面看的满头大汗,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一旁的宋半烟神色如常,紧贴在耳边的手机里传来白薰华低轻的声音:“还有五分钟。”
宋半烟登时紧张起来:“你在跟踪她?”
“没有,我在休息区。”白薰华看了一眼lanate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