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们离开。
迢漪死去,琼萧可以好好活着,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迢漪欺骗了她,可以不再背负任何东西前行,尽管她的内心有一份希冀。
活着,是她们一直努力的事情。
流光中,景初与流光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无法紧紧相拥,只有她们彼此了解。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深邃的,黑暗的,闪耀光泽的,令人折服,令人感动的故事可以用几行不咸不淡的字来概括。
我自然不知道,若说景初了解流光,那么了解迢漪的,不是琼萧,是江麟。
流光背着吉他走进了钢铁森林里,她第二次离开景初,再也不会回来。
迢漪走进了雾里,去了一个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不会来
2
江麟和迢漪是中学时候的同学。
这所中学有长长的绿荫大道,四季花开,空气中植物蓬勃生长的气息无限地蔓延,漂亮的风景在这儿生长着。
江麟和迢漪经常携手在这儿画画,他们都非常喜欢画画。
偶尔,江麟把一直专注于画画的眼睛移动到迢漪身上,他觉得,这个在花丛里娴静画画的女孩儿,是最美的风景。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用笔把女孩儿描摹在了纸上,无边无际的宽阔被放在了纸上,让他非常不满意。
她终于最华美地绽放了。
我该高兴吗江麟想。
“我们先在猜谜语好吗,”迢漪说。
“小孩子玩儿的东西,我才不要,有一天我要是找到我妹妹,也许我会陪她猜谜语。”江麟说。
迢漪笑道:“我可要吃醋了。”
江麟:“我妹妹吗,你吃醋我要怎么办呢。”
两个人打闹起来。
没心没肺日子的消逝过去,再也不会回来。
就像流光,迢漪并不是第一次离开江麟。
很多年后,校园林荫大道里,风光一如最初,伊人不在。
很多人都是这样死去的。
第四章:江麟自叙
1
很小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成年人的内心世界有多么的复杂,而这个所谓的“成年人。”包括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我的爸爸是一名医生,我的妈妈是一名小学老师,曾经,我与许多平凡的孩子一样,在小城镇里,过着细长而无阻隔,不富足不贫穷的日子。
早些年的时候,一条条街道陆续地繁荣起来,川菜馆,小吃店,大酒店开始营业,父亲原本黯淡的目光发亮起来,母亲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居住在龙勒城北,据说我的外婆就居住在相距不远的城南,关于妈妈为什么不去看外婆,我一直不大清楚,所谓知道我的亲人在不远处,就拼命地质问母亲关于她和外婆的事情,这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矫情的剧情,虽然只是为了突出主人公重视亲情,不过我一直依赖有爸爸妈妈的平静地日子,远方的外婆是未知的,等我长大再去探知。
害怕黑暗,即害怕黑暗里躲藏着的未知之物,它们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怕。
很久之后,爸爸终于决心离开这座小城,他去了一个地方陇西,这是一个比龙勒更大更好的城市,我亲爱的父亲,他说要暂时离开我们,不过他会陪伴我们,他去陇西拓展天地,获得会让我们永远幸福的东西金钱。
漠诠,亲爱的爸爸,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如果我们一家人能永远这样下去,我就会感到幸福,而且是永远。
也许我看着他的眼神太过复杂,或者说太过清澈简单,他看着我,鼻子抽动一下,把头扭向别处。我的母亲大着肚子为他收拾行李,我看着父亲,那时候没有多想,只是想,爸爸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小孩子的世界到底过于简单了吗我所想的,是父亲何时回来,却不曾想,他再次回来,会带我和母亲去更大的城市陇西,而不是陪我们待在龙勒城北。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日子慢慢地流逝,洪水冲过来,掀起巨大的宇宙洪荒。
我的母亲,我,吴阿姨在龙勒公寓里,我的母亲,情绪波动引发早产。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宇宙爆炸发生巨响后会有短暂的暂时失聪一样,我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时候,你以为你能牺牲什么,你以为你能付出怎样的代价,事实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大脑里一片白光,比黎明的曙光更加刺眼。
“他只是受到了惊吓。”我听见旁边有人说。
我睁开眼睛,窗外的光芒刺痛双目。
爸爸把生意做大足够大了,他拍拍我的肩,亲自:“没关系,小家伙,以后你就在陇西上学。”
那时候,我的所有的命运,都在一个名叫上帝的神,在他的手中掌控着。
三天,或许是四天,我从父亲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真相。
“我并不讨厌热爱真相的人,可我讨厌真相本身。”维达温特。
那天晚上,我躲进衣柜里,那个地方很黑,可是我并不害怕,我成为黑暗里未知的东西,我躲藏在黑暗中,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没有人。
我听见门“咔擦”的一声,我打开衣柜出来。
我想念我的母亲。
很多很多年过去,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