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管家很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没办法只得向着院里喊:“狄小姐,小老儿奉我家陆老之命,前来相请狄小姐过府一趟!”
青儿坐在屋里,推开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的狄清河,站起身来想要出去。
“姐,你别理他们!”青儿还没有抬腿,狄卫伸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青儿看了一眼外面,叹了一口气又坐下。狄卫端过来一杯茶,递到青儿手头,青儿接了过去对他说:“三弟写功课吧,小心完不成作业,先生骂!”
“哦。”狄卫看了看外面,应了一声在青儿对面坐下,拿起笔杆就写起来了。
陆府的管家还在外面喊,狄戌推了几次都没有把他推走,看着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气得不行。就在他要发飓的时候罗哥说话了:“老管家,你且回去吧。要说的,今天中午小姐已经给陆老爷说了。二公子已经被小姐罚了,你就回去吧。”
“这,这,这叫我回去如何交待啊!”黄老管家双手一摊无奈地叫着。
“你交待是你的事,我姐不去就是不去!”狄戌没好气地说着,伸手又要来推黄老管家。
人越聚越多,罗哥也不拦狄戌了,他也板起脸冷着声音打发黄管家:“我家小姐说了,狄家人是汾阳县的人,哪儿也不去!你如实回禀陆老爷吧。”说着就给狄戌使了一个眼色,狄戌明白他的意思,手中一使力就将黄管家推出了门去,然后嘣地一声就将大门关上了。
看着那个深褐色的木门,黄管家叹声叹气地抱怨狄家人没有良心,抱怨了好久才离开。狄戌估摸着黄管家走了,就将门扯了一个缝,愤愤地朝黄管家的背影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又使劲地将门嘣地一声撞上。
屋里的姐弟三个,一个躺着睡大觉一个坐在窗前发着呆,一个嘴上叼着笔杆冥思苦想,狄戌门前还雄纠纠气昂昂地,推开堂中的门,还没有往东头拐弯呢就熊了。站在口中低低地喊了一声:“姐。”瞧了眼他姐脸上没有明显的喜怒,他又瞧了两眼他的弟弟,特意地咳了一声才进门。
青儿发够了呆转过头来时正巧看见罗哥进来,青儿就问他:“罗哥,你说,咱们是不是真的不该回来?”
听着这话狄戌不干了,跺了一下脚叫道:“姐,你说什么呢?”
这一声动静不小,狄清河被吵醒了,这两天本来就不舒服,突然之间被吵醒相当不舒服,揉着眼呓呓吖吖地抗议着。青儿连忙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身子,待他稍稍安静一会儿才抬头瞪狄戌。
狄戌有些心虚地退了一步,低下头看着脚尖。
青儿又说了:“二弟,你们也说一下。”
“姐,你说,他们为什么骂我是棺材子?”狄戌没有回答青儿,狄卫问话了。
狄卫这一问一屋子的人都紧张起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青儿,立马咳了一声装着没有听见,转头继续拉扯着自己刚才提起的话题:“二弟,你说咱们还是回平阳怎么样?”
“平阳的房与地都被陈嫂卖光了,我们回去又能去哪里?”看见狄青儿没有发火的意思,狄戌一屁股坐在青儿的身边,有些不太胆大的挨着青儿,小心翼翼地。“再说,咱们去平阳也不是一个事啊,在这里逢年过节,清明,鬼节的还可以给爹娘忠伯他们上柱香,咱们还能把爹娘他们搬去平阳吗?”
狄戌这话是实话,青儿知道,所以青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打三年前那场祸事后,他们姐弟几个在汾阳确实越呆越困难了,要不是狄戌当恶人在前头冲着,一年到头就连租子都不易收齐。整天的风言风语不断,狄卫自打三年多前那一跤把那一段记忆算是彻底摔没了,狄青儿整天地编着瞎话去哄他,天天想着法儿地瞒着狄卫真相。狄戌每天也不停地在外面威胁着别人,不准他们对狄卫乱说。好赖算是把这三年糊弄过去了,那些风言风语挡得了一时也挡不了一世,像他们这样没人护着的人更是挡不住。
这段日子以来狄卫越来越不对劲了,整天地发呆,青儿一让他画个画,他就画一个全家福,还老看着全家福老嘀咕。所以,青儿才有了离开汾阳的打算。
青儿到底是狄家人的思想路标,她想到了要离开,所以人的想法都集中到这里来了,罗哥也不避讳了,靠着门口站着。家里新来的老贵婶看不下去了,哑着嗓音吵了起来:“走什么走?咱哪儿也不去,凭什么就咱们家人躲?”
老贵婶霜居多年,带着一双儿女过活,儿子早些年当兵死在了战场上,衙门里扣了他们家的抚恤金,老贵婶与女儿几乎没法活命了,这个时候大善人狄仕文站出来了,替她们要回了朝廷拨的抚恤金。就那样老贵婶就将狄仕文的好惦记在心里了,她是一个实在的人,也是一个话不太多的人,狄仕文在世的时候狄家日子过得很好,后来狄家人虽然落难了可仍比她过得好。三年前,狄家再次遭劫,青儿的名声也受了损,姐弟几个都还小,罗哥连着在街面儿上跑了两三月也没有请着一个老妈子,老贵婶知道,是她出来报恩的时候了。
老贵婶进了狄家后话依然不多,她就如同狄忠一样打心眼儿里护着这姐弟四个的,所以有些时候说出那么一两句话,可是真的算是智理明言。今天她的话虽然说得糙,可比什么都在理,于是青儿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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