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婷疯狂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心里只有皇上,从来没有其它人,这蝗祸不关我的事……”她再跪行于前,拉住了我的裙带,连连磕头,“公主,是奴婢对不起你,你帮帮奴婢,帮帮奴婢,帮奴婢去求求皇上,以皇上的英明,定会查出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拉扯,仿佛鼓起勇气一般地道:“荣婷,为什么你做的事,偏要推在我的头上?”
“不,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敢推在您身上,您帮帮我,帮帮我,您忘了,在西夷之时,乌金可汗有十多位王子公主,没人帮你,连里的冬碳都是奴婢为您讨来的,太子欺压您时,是奴婢恳求的太子……”到底身处中,她终知道内人的荣耀富贵如镜花水月,全在在上位者一念之间,她真切地感觉到了害怕。
可既如此,何必当初?
我脸上却是仿如陷入回忆中,露出些同情来,迟疑地转头向华妃道:“华姐姐,或许真不是她做的?我们身处深,深秋时节,哪能养这么多蝗虫出来,我听说,蝗虫可是热天才有的。”我见华妃脸色不善,吞吞吐吐地道,“那几样东西不过平常之物,如果真要追究,只怕里头大部人都有。”
华妃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直将我瞪得垂了头,才道:“锦妃,她略一求,你就心软了?你不想想她怎么对你的?你以公主的身份嫁入中朝,却被一名奴婢爬在头上!你有点头脑好不好,她这样的陷害你,你还帮她?她拿以前之事来求你,可过了这个坎儿……”
我的心略有些感动,华妃这个时候,倒真的在为我着想。
我垂头道:“华姐姐,可她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啊……更何况,她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不可以,她表哥可以啊,流沙月已带人潜进京师……不错,那几样东西确是里许多人都有,但有这几样东西,却又懂得那招引蝗祸之术的,再将这几样东西丢失了的,更兼事发时晚上还去了演武场的,却只有她一人!”
她冷冷转向荣婷:“一样巧合的确是巧合,可这么多巧合集于一处,你还有何话可说?”
荣婷瘫于地上,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了去,嘴里却喃喃地道:“果然是天罗地网,天罗地网……”
颓败之后,她眼里却渐渐现了疯狂之色,那是要拉人陪葬的疯狂:“华姐姐,你看错了她,我们都看错了她,东锦并不是懦弱成这样的人,她心计深沉,步步为营,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我不过照她的命令行事,她是我的旧主子,我不能不听啊,华姐姐。”
我不由暗暗佩服,她明知自己脱不了身了,干脆直承其事,将我拉下水来,可她忘了,她刚刚才反口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的口供如此反复,还有谁会相信?华妃原是一个不动生色的人,心里既使对人怎么样的鄙夷,也不会露在脸上,可此时,却再也不能掩饰对荣婷的厌恶。
“荣淑妃,本妃倒没想到,你这反复无常的子,倒快过夏日的天气。”华妃冷冷地道。
荣婷这才忆起,她的言语破漏百出。
我却是捂了嘴,仿佛伤心之极,泪眼之中,我望着她,低声道:“不错,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姐妹,你既已犯事,我怎么能逃得脱?说到底,我才是西夷公主,华姐姐,就请您奏请皇上,将我们一并处罚吧?”
荣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你还在装,你还在装……华姐姐,你别被她骗了,她这是以退为进之计!”
华妃对她已然极为厌烦,可她话里的意思,却让她不得不仔细思虑,她说得不错,我们同为西夷人,关系亲密,一旦荣婷事揭,谁能相信我没有参加?如牵扯上我,便会引起西夷旧臣猜疑,加上证据不足,并无人证,蝗蜗发生时的种种细节尚未弄清,如草率定罪,定会引起慌乱,她久居朝堂,自是知道这一切利害,一时之间,她也迟疑了起来。
荣婷本是人,看出了她眼里的迟疑,趁势而上:“华姐姐,你让我见见皇上,只要见到皇上,皇上定我之罪,我无话可说。”
见她如此了,还顾着争宠,华妃眼里冷色一闪,道:“本妃受皇上所托,全权辙查此事,荣淑妃是否不满?”见荣婷垂头不答,这才道,“既无不满,便暂将荣淑妃送入内惩院暂住……”
内惩院是什么地方,内的人都明白,那孙嬷嬷治人的手段有多厉害,却是无人不晓,眼看着孙嬷嬷带了那几名健妇上前,荣婷吓得大叫:“我不去内惩院,我要见皇上,见皇上……我的主子是东锦,为什么你不让她也同去……我明白了……”
话未说完,孙嬷嬷已拿内惩院专用的布巾子堵住了她的嘴,那布巾子中央串了一个极大的铁球,刚好塞入她的嘴里,使她牙齿不能相合,话语不能出声,她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却尤自不愤地望了我。
华妃淡淡地道:“你猜得不错,我没有权力让锦妃下狱,因为,无论她份位怎样,她依旧是西夷的公主,而你,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