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玉绕路去买的两大盒糕点也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被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分着吃了。
元江文和元江行这两家人都是健谈的。一个说起自己在边疆时候的经历,他守的那个小城不怎么乱,在国境的西边,和景国临界。
平心而论,傅青彦治国本事确实不错,景国本来就地方小军力弱,这些年也有隐隐臣服的架势,边境处也不敢捣乱,和平地很,那地方就是两国之间相互通商,百姓们淳朴,天高皇帝远,元江行在那里过着土皇帝一样的生活,倒也不差,就是离家远了,没有皇帝征召,不能回京见父母。
至于元江文这个经商的,遍地跑,那就更有意思了,他又有口才,就说南疆的荔枝随便吃京城的荔枝一粒千金这一件事都能讲地天花乱坠,让人忍不住笑起来,元明刀也听得聚j-i,ng会神的,觉得自己也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傅知玉虽然是带着正事来的,但是他更愿意花时间和家里人做这些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些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生活。
午饭吃过之后,他才约了两个舅舅,说有事情要谈谈。
只是两位舅舅单独见他的时候,就没有上午那时候活跃了。
元江文落座之后,先是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南疆的时候,老是想起挽云,她年纪小的时候,看了一本书,以为南疆到处都是花,四季温暖,没有京城这样寒冷,跟家里撒娇要去。其实南疆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但是……”
他没说下去了,从怀里摸出一根簪子来,上面用粉晶做出了细细碎碎的花,很漂亮。
“这是我在南疆买的,和宫里的东西比起来虽然不值钱,这是南疆一个婆婆给她定做的,她看了我带这样漂亮的女人就要带好看的簪子,”元江文把这个递给傅知玉,道,“回宫的时候,把这个带给她吧,我一直在想,若是挽云没有那么漂亮就好了,也许她会过地顺利一些。”
元江行在旁边没说话,只是听着这些,脸色也不太好。
傅知玉知道大舅舅揍皇帝的事情,生怕他回来的时候又一不高兴,蛮横惯了待会儿又跑去揍皇帝去了,他接过那根簪子,道:“我也想让娘出来,见大家一面。”
“可以吗?!”元江行听见这句话便一下子激动了,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又犹豫道,“可她是宫妃……”
傅知玉知道,按照宫规,云皇贵妃这个位份的,只有在为自己亲生父母奔丧的时候才允许出宫一天。
让元家父母获取偶尔进宫探望的机会不难,但是这一大家子就几乎不可能了。可元江行述职之后马上就要离开了,元江文被生意拖着,也不能留太久,虽然说以后还长的很,但是这几年却依旧难捱,自家娘亲的愿望,傅知玉真不能置之不理。
“我想带母妃出宫,就在这几天。”
“皇帝不会同意……”元江行刚说几个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声音一下子就压低了,“你是打算私自把妹妹带出宫吗?”
傅知玉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事,我一力承担。”
“我们都不担心这个,”这两位对视一眼,一齐冷静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傅知玉道,“只是就算娘亲出来了,也不能呆太长时间,我会给家里提前送信的,做好准备,在那时候闭门谢客就好。”
“那是自然,”元江行应道,而后又像反应过来一样,惊讶地看着傅知玉,“等等,知玉你……脑子没事吗?”
他们两个回来之后都很快知道了琉璃宫那边发生的事情,上午的时候也没敢提这个事,生怕戳了他的伤口。傅知玉也表现地很安静,看着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傅知玉笑了笑,道:“我本来就没问题,那是装的。”
说到这里,他的也正色起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两位舅舅,是有求于你们的,不仅是我,这也是母妃的意思。”
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和两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自己重生的事情自然没说,只说宫里实在是个吃人的地方,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才发现这里极不适合自己和母妃,自己不愿出头,更不愿久呆。
“你这是打算着要离开啊,”元江文感慨道,“和这个想法比起来,刚刚那件事就算不得什么了。”
元江行听完了之后却非常开心,伸手大力拍了拍傅知玉的肩膀,大笑道:“早该这样了!这可是我回来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要带着母妃和明刀跑真的没那么容易,出宫这事不难,但难的是出了宫之后怎么完美善后,否则傅知玉不会等到现在,何况还要保全元家这一大家子。
硬来基本行不通,假装被掳走也很难,皇帝必会追杀到底,他要的是遁走,并不是逃亡。
找陈太医制造假死的现象更不可能,皇贵妃死亡是大事,全太医院都会来,死亡可不像生病这样好伪装,就算侥幸混过了太医院的检查,宫妃尸身更会被严加看管,封了棺之后直接抬到皇陵入葬,绝不会给人机会抢夺,就算傅知玉现在力气大了,闯皇陵这件事动静也大,不可能的。
他目前一个人,没什么势力,弄不过皇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母妃在宫中不是无名之辈消失了也没人在意的那种,那逃走就更是难上加难。
思考来思考去,也只能见机行事。
按傅知玉的想法,他是想在宫里乱起来的时候趁乱逃跑,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