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彬鸢赶紧道歉,他并不是有意要碰倒的。
呵!
贵族果然就是贵族,生病了想到的就是吃药。
第11区可没有这么金贵的东西,药这种天价的物资,哪是他们这些平民用得起的,生病的只能靠扛,实在扛不过就只有等死。
彬鸢的话就像一句讽刺扎在猡飞愤怒的胸口上,他扬手拿起一把菱角铁锤,狠狠的朝着门口的少年砸去。
彬鸢因为反应迟钝,被铁锤当即给砸中脑袋,咚的一声栽倒在地,面朝下,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破裂开来,鲜血顺着地板流了一地。
真是一个麻烦j-i,ng!
猡飞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把少年从地上提起,也不管对方受伤的脸颊和仍然没有止住血的伤口,将人拎起来就往门口扔,连拖带拽。
“嘭!”的一声,钢铁门紧紧的关上。
晕晕乎乎顺着门滑落的彬鸢根本看不清楚漆黑的走廊外,别说跑了,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了吧。
彬鸢缓缓闭上眼睛,其实死了也好。
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彬鸢能够感觉到血液的流失,耳朵嗡嗡作响,听到的却是远在异国的骨笛声。
福笙……
“你是哪国人?”
“我是浮桑国人,要去火焰城。”
“走南闯北的好玩吗?”
“也就是混口饭吃,要一起吗?”
“可我不会经商。”
“那会卖东西不?”
“怎么个卖法?”
“能卖出去就好,挣多少钱没关系。”
梦中的少年抓起一把院子里晒干的药材,不解的说:“你就卖这个?”
“因为他可以救命!”
“难不成还能救天下人的命?”
“救不了……天下太大了……”
少年似乎很不想彬鸢因此而伤心,便开解道:“那有一天我若是病倒了,你就治好我的病吧。”
“那我得去学当个大夫!”
“会扎针的那种吗?”
“那你怕疼吗?”
“我不怕。”
这短短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放,彬鸢想不清这是第几次重复了,被清理的记忆,又从头开始,一切从零。他和福笙每一次都能再从头开始,每一次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
可是他记得所有的记忆,不管是第1次还是第200多次,每一次都重新开始,每一次的重新碰面,他都记得。
第40次轮回时,彬鸢在沙漠中穿行与队伍走散,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在沙漠中救了他。两人两个月里在沙漠中相依为伴,渴了趁着清晨喝着树枝上的露水,饿了逮住昆虫就吃,相互帮忙,走出了那片枯燥地狱般的地域。
第60次轮回时,彬鸢在官兵的手中救下了一个土匪小孩,那孩子被砍得鲜血淋漓,彬鸢一度认为这孩子是救不回来了,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没想到那孩子却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虽然后来走路的时候腿有些瘸,可拿在手上的大刀耍的还是非常的顺手。
第130多次轮回时,浮桑国被灭,彬鸢成为了阶下囚,被关在牢笼中,游街示众,在无数百姓的唾弃中,只有一个浑身裹着绷带的男子站在强烈的日光下为他遮挡出一片栖息地。
那人哑着嗓子说:“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我去陪你,你要在那等我。”
人头落地时,彬鸢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依旧能够听到男子沙哑的声音在刑场边缘哭嚎。
呼的一下,梦境被打破,彬鸢从疼痛中醒来,脸上新裂开的伤口已经结痂,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冷掉的黑面馒头。他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唯一能够看到吃的就是床边的那个黑色馒头。
彬鸢伸出手把馒头拿起来,用手捏了捏,这馒头的坚硬度怕不是石头做成的吧。
含在嘴里咬了一口,粗糙的食物咀嚼中搁的牙齿疼,勉勉强强吞下半个馒头,彬鸢只觉得刚刚吞下去的食物让胃很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猛的打开门,朝着走廊尽头的厕所跑出去吐了。
彬鸢从未吃过如此难以下咽的食物,没有味道就算了,硬邦邦的像一块泥巴,他甚至怀疑那就是用泥巴做成的食物。
这间几十平米的房间很小,摆着一张窄窄的床,彬鸢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边的地上,地板上铺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躺了一个晚上后背很痛。
彬鸢察觉到救自己回来的那个少年不在,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事物。
这是一间很拥挤很杂乱的房间,床上堆着各种各样的衣服,角落里的柜子书架上都摆放着一堆零件,可站的地方也没有多少空间。这间房间里少的可怜的便是食物,可以喝的水,彬鸢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太阳微微偏斜的时候,彬鸢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撕断,撕成一条条的碎布,包扎在受伤的脸上,才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顺着楼梯往上走,他发现自己待在的地方是一间地下室,这座小区人很少,有可能是都去上班了,所以白天的小区看起来很安静。
彬鸢戴在手指上的通讯器被拿走了,他只能靠着记忆中的方向感找到那片森林,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到达的时候根本没有见着飞行器,顺着被拖动的痕迹来到一座山洞,只看到被拆的只剩下零件的飞行器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毁容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只要能活着,样貌什么的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