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他仍然记得那一晚殿下严肃的语气中,包含了多少辛酸以及无法言喻的痛苦。
“你要知道,我恐怕没办法保护所有人的性命。你可知,在这世上有钱无权是多么悲惨的事情,有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彬鸢将三封提前写好的信摊开在桌子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明日晚上不管我碰到什么事情,你们只管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不要回来了。”
“殿下!”楚由不得不攥紧那三封信,绝望的看着殿下将风花雪月全部的财产资料一一转让。
“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带着大家好好的,最好离开这里。蛴魑国是个不错的好去处,将风花雪月的所有财产转移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波,以后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且安心大胆的去做吧。”
自那以后,他每晚都没有睡过好觉,无时无刻总会想起殿下离去时的背影有多么的荒凉。
没人能够体会他的想法,只有他一人在这乱世之中保留着人性。
明面上风花雪月的产业好像就是卖东西,实际上,他们真正的产业是药。
每年,这片大陆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因为疾病而死,殿下曾经花费了几年的时间辗转各地统计发病率,疾病的类型,针对好几种疾病撰写出了几本草药书。
殿下花费高额几倍的价钱买下药材,再低价贩卖给普通的老百姓,时间一长,这样的日子,一坚持就是好几年。
当然这件事情墨野与梁羽辞也是知道的,他们几个曾经熬夜围着一盏蜡烛翻看账本,计算着每一笔收入的钱财,每一笔低价售卖出去的草药。
没有任何人有他们熟悉风花雪月场下的事情。
彬鸢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觉得自己有些圣母婊。
可是,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_ou_,不可能因为自己在一本书的世界里,就觉得周围那些活生生的人是假的,只有活着,那这一切都是真的。
生活在这世界的百姓愚笨,也很善良,他们很穷,却不会穷的丢了人性。
彬鸢曾经亲眼看着一对母子投河自尽,当然,古代的小孩心思很单纯,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母亲能够健健康康,可当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铜板买药的时候,这世间所有的困难仿佛都放大了百倍。
在这土匪窝里呆上了一个月,天气依旧寒冷,迎新年后,土匪山涧里一天比一天热闹。
阁楼下的梅花林开的茂盛,一朵一朵梅花红艳艳的,如同吸饱了鲜血,肆意生长着婀娜多姿的身姿,供人欣赏。
梅花很香,淡淡的香味在寒冷的空气中飘得悠远。
“公子,该喝药了。”牧儿把厨房里熬出来的药端给彬鸢,生怕对方烫着了。
“最近外面都在干些什么?”彬鸢一口将要喝尽,即使嘴里苦的已经没了味觉,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人变得可真快,以前最畏惧的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们最近在策划袭击另一伙快要路过的商队。”牧儿听到的东西很少,偷听的太明显也会引起察觉,每次都要路过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走来走去。
“是哪一国的商以?”
“好像是……挧国的。”牧儿将彬鸢异常冰冷的手放在汤婆子下暖着,弓着腰说道。
“枕头底下有一封信,你想办法把它寄出去。”
牧儿低着头,僵硬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轻声轻脚的回到阁楼上去了。
天边的红霞缓缓沉下山峦,山寨后山的山林里,一只鸽子缓缓飞起,很快就消失成了一个点。
牧儿在林子里停留了许久,才敢缓缓的走出去,他眼神观望,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与此同时,置身在沙漠中心地带火焰城中的楚由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寒冬的气温。
当然,地处特殊位置的火焰城一年四季,可没有冬天。
现在是一月份,满大街上可以看着光着膀子的大汉,妇女们也是穿得极少,胸膛那一块用一块白布裹着,露出荞麦色的肚皮,女子的身体一点儿也不比男子弱小,女子的肚脐上还有肌r_ou_,看着十分分健壮。
楚由打开三楼的窗户,透透气时,正好看到王果果拿着又死了一只的信鸽,往楼上赶。
“楚大人!殿下来信了!”王果果兴奋的把鸽子递出去。
接过对方手中已经死掉而僵硬的鸽子尸体,楚由面色复杂,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打开,一一浏览下去,走到烛台边,将信烧掉。
“鸽子你们拿下去吃了吧。”楚由将鸽子尸体又还给王果果。
“殿下都说了什么?”王果果接过鸽子尸体,不为所动,这等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等到殿下的消息,他可是骑着马,跑到几公里外的沙漠上才找到了一只鸽子。
楚由看了一眼王果果,面色沉重。
“殿下让我们尽快找到一人……”
王果果脸色一僵,哑着嗓子开口:“不会是有关于墨大人吧?”他心有些余悸。
按照原先计划的来说,当时他与刘小军带着受伤的墨野藏身在树林中,打算等追杀的人离开之后再出去,可是没想到那伙人追杀的那么严。
为了引开那些黑衣人,他与刘小军选择了不同的方向逃跑,吸引着黑衣人分成两队,等他成功甩掉了黑衣人,返回来寻找墨野的时候,草地上只有一滩血迹,却没有人。
而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