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仇家,也没什么人会去恶意羞辱攻击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回到家,在被
窝里和自己的妻子老公说说,当做一件稀罕事儿品咂一番,也就罢了。
因为知道了陈秀兰过去的经历,又是丈夫的亲戚,苏悦容从一开始就对她颇
为照顾,以兰姐相称。一段时间下来,兰姐上班时间干活勤快麻利之外,即便是
休息,也经常帮着宾馆忙这干那,更是增加了苏悦容对这个心地善良的女人的好
感。除了私下里给她额外加了工资,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到储藏间里和她聊
聊家常,说说乡下的一些事情。但是兰姐不怎么爱说话,大都是苏悦容在说,她
略带怯意的笑听着,被苏悦容问到什么,才回答上几句。有一次苏悦容也是无意
中问她,既然孩子也成家了,她怎么不再找一个,老了也有个伴。兰姐只是摇头,
却忽然红了脸。苏悦容这才意识过来,住口不说,暗暗责备自己多嘴。
从那之后,苏悦容开始真正留意起兰姐。兰姐有一部手机,平时电话不多,
偶尔接到一个电话,苏悦容注意到兰姐都是走到一旁或者进储藏间去接。兰姐也
不怎么说话,大多数只是听着,偶尔轻声说几句,听上去也就是问问孙子或者田
里菜棚的事情,但语气却异常温柔。苏悦容就知道是和她儿子陆建明在通话。每
次挂上电话走回来的时候,兰姐的脸上都会有种隐隐的红羞。苏悦容就猜到那个
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到了兰姐在宾馆上班的第三个月,当时儿子儿媳刚结婚不久,筱筱还没有怀
孕,苏悦容没什么事情,白天便大都去宾馆看着,处理一些事情。那天兰姐值班,
快中午的时候,一个三十出头壮实腼腆的乡下汉子来到宾馆,兰姐微红着脸介绍
说是她的儿子建明。建明有点拘谨的叫苏悦容妗子,没说上几句话,就跟着兰姐
躲到储物间去了。
过了一会,给上班员工订的午餐外卖送过来了,苏悦容还特别多叫了两个好
菜。当时店里没什么客人,午餐送上来后,苏悦容也是无意,就去储物间叫兰姐
娘俩出来吃饭。推了下门没推开,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苏悦容以为自己没注意
的时候,他们娘俩出去了,便用随身钥匙把门打开,想顺便拿点东西出来。谁知
门一打开,却看见兰姐母子衣着不整的正在穿衣服,两张通红的脸既羞耻紧张又
惶惶不安。苏悦容愣一下后,急忙说了句:「不好意思兰姐,我以为你们不在屋
里。」关上门退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兰姐的儿子建明先出来,没敢看苏悦容,苏悦容叫他留下来吃
饭也听不见,匆匆忙忙的进电梯离开了。再过一会,苏悦容见兰姐还不出来,不
免有点担心,便过去看看情况。却见兰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纠结又羞耻的
坐在床上,似乎在等她。
苏悦容关上门在兰姐身边坐下,问她怎么了,兰姐低着头没有回答。支支吾
吾了好一会,反过来问苏悦容是不是听说过她在老家的一些事情。既然她主动相
问,苏悦容也没遮遮掩掩,握住兰姐的手说是听到过一点,都是无聊的人乱嚼舌
头,让她别放在心上。
兰姐的手一直在抖,脸越来越红,嗫嗫嚅嚅的表达出了其实老家人也不完全
是瞎说,你也看到了之类的意思,最后说:「悦容妹子,我知道你人好,对我也
好,可是……我不在这做了,别影响你们,我就是等着和你说一下,现在就走,
工钱……也不要了。」说着就站起来。
苏悦容急忙拉住她,耐心的安抚。说知道他们娘俩这么多年太不容易,就算
外面有什么传言,也不必放在心上。有她在宾馆里上班,自己有事不在的时候也
放心,让她千万不能走。听你说建明在家里和媳妇关系不怎么好,他心里也挂念
你,偶尔过来看你一次,她非常理解。然后又说上个月另一个客房徐姐不是听见
有对娘俩吗,人家不也好好的,走路的时候腰挺得笔直。你不也听他们说过的。
苏悦容这样一说,兰姐的脸又蓦地红了。羞涩的低声解释说一分钱掰两半花
的苦日子过惯了,她也是舍不得花钱开房,同样舍不得让建明花,所以才做出这
种丑事,让妹妹看笑话了,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就是建明他……苏悦容冒出一
句:「真不想啊,咱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女人呀,无论多大,都少不了男人的安
慰。」兰姐的脸就又红了。也不说离开了。然后苏悦容让兰姐打电话安抚建明一
下,刚才他饭都没吃就匆匆走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担心你呢。
过了一个多月,建明果然又来了,这次给苏悦容带了不少土产什么的。他们
娘俩在储物间的时候,苏悦容就为他们尽量打一下掩护,有时间空房间多,也会
打开一间,让建明在客房休息。毕竟储藏间的空间和床都太小了。
从那之后,两个人闲下来聊天的时候,兰姐也愿意把他和建明母子俩这些年
的生活,断断续续的告诉了苏悦容。回忆起来,时而辛酸的流泪,时而脸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