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唐俞韬仔仔细细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知道当时并没有起多大的正面冲突,以及陈云旗也并没有用开水把对方烫毁容时,着实松了口气。
李辉下了一趟山,在镇上招待所洗了澡,看着整洁干净了许多。他吸溜着泡面,眼镜被碗里升腾起的热气熏得模糊。
“你就是闲的。”他吧唧着嘴咀嚼着面条和榨菜, “跟他们较什么劲呢,万一要是打起来,我们俩都不在,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唐俞韬也赞同道:“是啊,下回一个人还是注意点,这些彝族人又彪悍又野蛮,你以为个个都跟三三似的像小绵羊吗。山高皇帝远的,出了事连警察都不会上这来。”
陈云旗不置可否,埋头吃饭不说话,李辉有点憋不住,问他:“哎,你为什么对三三这么上心,还替他打抱不平,你看上他什么了?”
唐俞韬闻言用手肘捣了一下李辉,李辉正端着碗要喝汤,被唐俞韬一推,汤差点扑脸上,他用手背抹了抹嘴,不满地说:“干嘛啊!我就随便问问!”
“行了,”他把面碗放桌上一放,“我知道陈老师品格高尚心地善良,要我说,陈老师应该在这多待两年,搞不好所有人的素质都能提高一个水平,小孩都能受到良好教育,全村都能实现现代化j-i,ng神文明建设,集体奔小康。回头你跟协会申请申请去啊!陈老师又不缺钱,说不定还能义务支教呢!他们绝对同意!”
陈云旗知道李辉是在讽刺他,也没反驳,只是微笑着说:“是啊,回头还得劳驾你们帮我提报感动中国人物评选,多给我拉拉票。”
“拉票哪里用的着我们,你让你妈砸点钱,雇帮人给你投就行了。”李辉假装看不到唐俞韬在一旁拼命地使眼色翻白眼,y-in阳怪气地说。
吃过饭陈云旗在屋门口抽烟,唐俞韬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着c,ao场上几个吃过午饭回来的小孩玩耍。
“怎么弄的?”陈云旗猝不及防发问,唐俞韬一时不解地转过头看向他。
陈云旗用食指点了点自己右眼下方,表示他问的是唐俞韬那只不太对劲的眼睛。
“啊!”唐俞韬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右眼说:“弱视,天生的。长年累月地不用,眼部神经退化了,眼皮有点不听使唤,睁不开。”
陈云旗了然。他对唐俞韬的了解仅限于从前在网上的一些交流,陈云旗在现实中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所以偶尔会通过网络对这个不拘小节的诗人吐露一些心声。虽然大部分时候两人都是在天南地北地瞎侃,但每当陈云旗真的有心事,唐俞韬都能默契地换成认真的态度倾听和沟通。后来见了面,反而很少聊天了。
陈云旗熄灭了烟头,问道:“怎么没去治疗,做个手术什么的?应该可以治好吧?”
唐俞韬轻笑了下,摇摇头:“来不及了。小时候父母离婚了没人管我,发现了之后就给我配了眼镜,一直也没当回事。现在除了有损我英俊的相貌之外,也没其他影响。我这人没什么远大志向,一只眼睛够用就行了。”
陈云旗笑了,唐俞韬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笑什么!你是在对我相貌英俊这件事表示质疑吗?”
“不敢不敢。”陈云旗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韬兄天资难掩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可谓少年人fēng_liú,实在叫人羡慕得很。”
“你知道就好!千万别觊觎哥的美貌!”唐俞韬见陈云旗情绪挺好,便接着说道:“李辉那个人就是有些小心眼,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这人心肠不坏,就是小气了点。万年单身狗,见不得别人好,你懂的。”
陈云旗点点头,唐俞韬对他很放心,看得出他不是会和李辉一般见识的人,过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对三三好像是有点超纲了哈。”
“超纲?”陈云旗不解。
“嗨,说白了就是,你对他的好,好像有点超出你们关系的正常范围了嘛。”唐俞韬干脆把话说得直接:“我冒昧问一句,你不会是有特殊的性取向吧?”
不等陈云旗回答,他又急着表态:“我可不介意,我一向主张世界大同,什么异性恋,同性恋,无性恋的,我统统接受!你放心,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
陈云旗无奈地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唐俞韬,问:“你是什么性取向?”
“那还用问!根正苗红的传统取向!我的人生怎么能少了妹子呢,我就是为她们而生,将来也要为她们而亡。我来人世一趟,只为采撷每一朵花的芬芳!辛勤的园丁,说的就是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衣冠qín_shòu才说的是你吧?”陈云旗苦笑:“真为广大女性同胞感到担忧啊。”
他从没听唐俞韬提起有,或曾经有女朋友的事,虽然看起来像在吹牛,但也不难想象眼前这个络腮胡小伙,吟着各种酸气十足的打油诗,捕获少女芳心的样子。
“别岔开话题,问你呢,你是不是gay啊?”
“你看我像吗?”陈云旗又点了一根烟,认真地反问。
“说不好...但一般长相太优秀的人吧,容易孤芳自赏,觉得谁都配不上他。普通伴侣看不上,就走非主流路线啦。”唐俞韬真诚地对着陈云旗分析起来,像是看不透似的:“嗨!我说你这人,能不能直截了当一点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扯这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你这都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