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仰着头大喊:“是我,小旗哥,是我!”
几近崩溃的陈云旗终于找到了三三,他悲喜交加,迅速解开手中那捆粗绳,在一端打了一个结实的扣,用力往三三的方向抛下去,同时对三三喊道:“三三!是我!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三三紧盯着那缓缓滑下的粗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与它失之交臂。
绳子掉落在面前,三三脸贴着地,腾出手将粗绳在腰间绕了一圈,系紧后用力向下拉动了几下,示意陈云旗可以了。陈云旗感觉到绳子那端向下坠了坠,便挪到路边一块露出地面的石头旁坐下,对着下方喊道:“三三!我现在拉你上来,你抓紧了!”接着双脚死死蹬住石头,双臂发力开始向上拉动。
手掌被粗绳摩得生疼,双臂下似坠有千斤重,扯得肌r_ou_都快要撕裂,陈云旗顾不上管,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攥住绳子,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沉下/身体的重量,双手艰难地交替着向上拉拽,掌心都磨出了血迹。
三三也借着力努力向上爬行,奈何他腰撞在石头上的那一下太重,一只腿又无法动弹,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疼痛奋力爬着,双手十指缝隙间尽是沙土。
就在j-i,ng疲力竭之际,陈云旗终于看见三三的头露了出路面,他低喝一声,爆发最后一丝力气,瞬间将三三整个身体也拉上了地面。
那一瞬,陈云旗顾不上喘息,猛地朝三三扑了过去,双手穿过腋下一把将人带了起来,紧紧贴在胸口。三三站不稳,被他搂进怀里带着快速后退几步远离了山崖边,踉跄着倒进了野草丛里。
陈云旗后背着地,三三面朝下摔在他胸膛,肋骨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正欲撑起身往一边移,冷不防被陈云旗黏s-hi的双手捧住了脸颊,往上一提。
手电筒掉在一边,光束被野草挡得严严实实。陈云旗隐藏在暗处摊开双腿,支撑着三三在自己面前跪坐起来,捧着他的脸,没有丝毫犹豫,准确地对着他的双唇吻了上去。
去你妈/的狗屁原则吧!
三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疼痛瞬间都停止了。他瞳孔紧缩,黑暗里陈云旗紧闭的双眼和英挺的鼻梁近在咫尺。他的身体被陈云旗紧紧地抱着,骨头都快被箍断了。
陈云旗不管不顾的吻着三三,他并没有什么高超的吻技,此时只是顺着心意贪婪地吮吸着三三干裂的双唇,不由自主地把舌头探进他口中索取。他像是吻得心都碎了,恨不能把眼前的人吸骨食髓,嚼碎了吞进肚里。
突如其来的吻又温柔又暴戾,三三被吻的四肢瘫软,无骨似的靠在陈云旗怀里,错愕之后,便开始情不自禁地迎合着他,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陈云旗的鼻息,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他越吻越动情,越吻越狂热,一时间全然不记得就在几分钟之前,自己还命悬一线,不记得人生匆匆而过的数十年,也不记得今夕是何夕,明日又将何去何从了。
刺骨的寒风肆虐地扫过脸颊,他们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汹涌的爱意被压制了太久,爆发的那一瞬间让彼此都来不及接纳,痛苦并快乐地承受着。
陈云旗从来不知道接吻是这样的令人心碎又甜蜜的事。三三的嘴唇被他含得又软又s-hi,他留恋着三三口腔里温润的感觉片刻都舍不得离开,可残存的理智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稍稍把人推开,侧身捡过手电筒借着光上上下下检查着三三全身,担心漏掉任何一处细小的伤口。
他捧着三三的脸,拇指轻轻拨开他额角的碎发,动作轻得不能再轻。那处擦伤不算严重,接着他又轻触着三三的手臂和肩膀,小心翼翼在每处轻柔地试探,边检查边问:“这里痛吗?能动吗?这里呢?”
三三的睫毛s-hi漉漉的,嘴唇红得一塌糊涂。他握住陈云旗慌乱的手,安抚似的说:“哥,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慌。”
陈云旗怔怔地看着三三,躁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一把将三三再次拥入怀中,不停啜吻着他的发顶,心有余悸地碎碎念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没事就好...疼不疼?冷不冷?”
三三双臂紧紧环住陈云旗的脖子,他的双手冰凉,浑身微微发着抖。陈云旗摸遍了外衣,竟然发现上回在县医院附近小超市买的巧克力还遗落在口袋里,于是他就这么一手抱着人,一手拿着巧克力用牙撕开包装,递到三三嘴边说:“快吃一口,冷坏了吧。”
三三蜷缩在他怀里,咬了一口巧克力,然后把脸埋在他颈窝,闷着声说:“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云旗又爱又怜地用下巴蹭着三三的头顶,“别乱说,你看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吗,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直三三的身体,“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走丢了都着急坏了,来,我背你,咱们赶紧回去。”
说罢陈云旗便要起身去背三三,三三却拉住他的手臂,望着他,几不可闻地说:“再等一下...”
陈云旗又重新蹲下/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三三垂着头,半晌才说:“我...我怕自己是在做梦...我不想那么快就...”
陈云旗心里又软又酸,他不等三三说完,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再次吻了过去。
这一次他吻地小心又认真,三三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巧克力甜味,陈云旗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做梦...你不是做梦...三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