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他一如既往地清冷,无论是面色还是语气,无论是午后躺在软塌上歇息还是在腥风血雨中和白珒生死相搏。他永永远远是那副雷打不动的从容不迫,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哭一哭,笑一笑,哪怕勃然大怒的骂骂人。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牵动他的心绪吗?一直这样隐忍下去,不累吗?
师父死了,你就不能哭一声?
我坠入魔道,你就不能骂我一句?揍我一顿?哪怕跟那些道貌岸然的讨伐大军合起伙来把我杀了,那也好过你舍弃自己,丢弃一切,为了我这样qín_shòu不如的家伙赔上命,值得吗??
白珒的内心在狂嗥,在怒吼,他想揪住江暮雨的衣领狠狠逼问他为什么那么傻!
可等他癫狂的怒喝平息之后,他发现……其实他至始至终怨恨的都是自己。
他怨恨自己为什么被猪油蒙了心,为什么瞎了眼,为什么不分是非黑白,不分好赖歹人,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看清……
若他能多了解江暮雨一点,他不会给他添麻烦,不会跟他对着干,若能早一点醒悟,或许结局就不会那般悲惨。
“我……来看看师兄。”白珒轻轻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师兄待一会儿。”
事实是有两面的,前世的白珒只看了凤言受伤的一面,等白珒还想看看另一面的江暮雨时,他发现那面“事实”被布遮住了,他没有伸手去掀开。因为江暮雨这面总是被布遮着,一次两次白珒会好奇想掀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可三次四次都被江暮雨拒绝了,五次六次他望而却步,七次八次他就不想看了。
何必自作多情,热脸贴冷屁股?
其实凤言的那一面事实,他又何尝看透过呢?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了解罢了。
“我今夜能不能在师兄房中留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