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夫把脉扎针写药方一路下来速度极快,期间梅长苏清醒过一段时间,交代了一些事情,只是没说完,就吐血吐的晕死过去。
黎纲抓着我的袖子大哭道:“宗主不会血尽而死吧!”
我把他一脚踹出去,“移动血袋子在这里呢,去看看甄平熬药熬好了吗?”
我的血虽然不能彻底治好,但是我肯定只要梅长苏不自己想死,我就能把人救回来。不过此刻晏大夫在,我根本不必出手。
我们一群人忙得很,根本顾不上晾在一边的萧景琰。
萧景琰也不说话,怕添乱就站在后面,必要时候给晏大夫添把手。
很快甄平就把熬好的药端来了,晏大夫拿着药碗,脸色无比y-in沉地盯着梅长苏,仿佛在看着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
梅长苏一旦昏死过去,喝药就很麻烦。这大概是十二年前的遗留症。那时林殊还小,火寒毒很严重,挫骨削皮很痛,药很苦,命很悲催,所以一吃药就吐,也不知为什么,大概是生理加上心里上难受,就把灌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那时候怎么解决的我就不重复了,实在是一段那什么……黑历史,至少现在某重要人物不在,这个问题没法解决。
晏大夫沉着脸色,伸出另外一只手钳住梅长苏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把碗里的药全灌了进去。
我吓得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阻止,当年他就是这么干的,结果……
梅长苏一弯腰,全吐了出来。吐到最后没什么可吐的,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看晏大夫的脸色,大有把碗扣上梅长苏的脸的意思。
曾经梅长苏发病难受的时候对吃药其实没那么抗拒,他本是个懂事成熟的成年男子,这么多年来,克制隐忍了不少情绪,鬼知道他这一次去悬镜司受了什么刺激。
立刻端来另一碗的甄平还没把药碗端上来,碗就被萧景琰给抢过去了,他震惊地站住脚。
萧景琰的脸色有些惨白,端着药碗的手却无比的稳,神色还是平静的,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他停在了卧榻旁,只是冷声道:“我来,你们都出去吧。”
一向易怒的晏大夫什么也没说,干净利落地走了出去,好像几次从来没把里面的那位当回事儿。
甄平黎纲看我一眼,我不知在想什么,就点了点头,于是这两人就跟着晏大夫退下了。
我呐呐地站起身,站的远一点。
梅长苏身体不好萧景琰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事情已经糟糕到这样的地步。他萧景琰害的他发病,还要受诸多罪,其实都得怨他。
若不是他坚持要救卫峥……
若是为了救卫峥,折了一个梅长苏该怎么办?
靖王殿下掂量不出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虽然两人之间只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但是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温暖的真情,于是萧景琰只是偷偷来看一眼就看见梅长苏这般难受痛苦的模样,感觉心里有丝丝疼痛。似乎是内疚,似乎是怜惜。
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承受为了救卫峥牺牲梅长苏的后果。
萧景琰坐在床沿,将人扶起,自己喝了一口药,用嘴慢慢地渡过去。
房间幽暗的光线里,他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萧景琰的神色认真得近乎温柔,不带一丝猥亵羞辱的意味,却像是在做一件无比虔诚伟大的事情。
我就站在这样一幅暧昧的场景里,惊呆得站成了一块木头雕饰。
仿佛过了许久,我突然回过神,趁着萧景琰还没发现有个偷窥者,赶紧捏了个诀,逃到外边,在一堆受到惊吓的围观群众中,神色凝重而又白痴地问:“府里还有mí_yào么?”
事后第二天我意识道一个问题,梅长苏的血是有大问题的,不说梅长苏的血里有药物残留,更重要的是里面有火寒毒。
然后我去看萧景琰,发现他气色很好,一点异状都没有,只可惜我对医术不j-i,ng,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实在是不能问当事人,只得把它忘了,对,最好的办法就是忘了。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梅长苏杀人灭口的,我有些难过地想。
虽然说近日没什么事情,但是妙音坊这个重要据点被敌人发现,许多消息来不及传递,我和梅长苏都头疼着,十三先生近日也躲着不敢有大动作,我出门了好几趟,在不用神力搜查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到童路。
童路这个背叛者,虽然说迫不得已,但毕竟说出了我们的秘密,他的家人究竟被怎么处置的我不知道,只是他本人下场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好。梅长苏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不会放过。
梅长苏道:“当年璇玑公主在金陵势力极大,几乎什么都可以知道,留下的眼线数量不多但都是极其厉害忠心的。誉王此时虽然还没缓过神起来,但我不相信他会就此一蹶不振,保不准他会借秦般弱控制那些人的能量弄出什么事情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道:“璇玑公主的眼线又复杂又隐秘,便是十三先生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齐全,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全部找出来。”
梅长苏道:“找出那几个比较重要的。给我拿纸笔来,我给老阁主写封信。”
我闻言给他拿过去,道:“怎么突然想起给老阁主写信了,他不是云游去了吗?”
梅长苏:“我只是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