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定命运,其本质竟然是锁住魂灵,传言这是上古失传已久的逆天禁术。亡灵居于死者体内不得离开,以仙法作引,魂魄与身体再度契合,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便是锁魂。
蔺晨永远记得林殊解毒的那一天,他从未见过老爹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
琅琊山封山,琅琊阁停止运转,内宅里一片肃穆。
蔺晨站在一旁,看见血红的水,剜去的r_ou_,听见刀刃划过骨头的声音,以及林殊撕心裂肺的叫声。他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所谓的有生皆苦,有念皆妄。
林殊还是没能撑过去,在中途昏死过去。
三个时辰后,老阁主无比疲惫地对蔺晨说:“看着他,三日内不醒,便醒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昨天忘记更文了,因为忙着和喜欢的人聊天,今日下午还有一更
☆、无常和怨*新
七
反反复复的梦境,断断续续,有时是少年时的旧事,有时是那年冬日梅岭上的地狱场景。他就在长达一年多的养病时间里,不断将它们如同压在箱子底下的旧书一样翻出来瞧瞧,只是说来说去不过是乏善可陈,他就不断回忆那年梅岭上的每一场战斗。
他以为的杀敌报国,他以为的雄心壮志,在北境敌军的全军覆灭里达到最高点,又在来援助的本国士兵的屠刀下轰然倒塌。
他将那些愤怒,绝望,悲苦,不甘,和仇恨,一点点在脑海中重复回忆,如同最为锋利的刀片,将他的心上的每一片血r_ou_割开,以免懦弱和无力的自己遗忘了昔日的深仇大恨和无尽冤屈。
他在每一个深夜里清算自己失去了什么。
林府覆灭,林家除他之外没有幸存者,血脉断绝。七万赤焰军皆成冤魂,葬于梅岭之下。祁王饮毒酒而死于狱中,亲朋好友飘零殆尽。海晏河清的理想如同一棵还未成长壮大的幼树,被一场大火烧成了一团灰烬,他徒劳地跪在地上将他们捧起,又看着灰烬从手指尖漏出,最后一点不剩地被风吹走。
无边清冷的月光里,躺在床边的男子眼角无声地落下泪滴。
我扒拉着房门,侧头问蔺晨,“你们就这么给他用冷凝香,虽然对身体没有损害,但让他一直沉浸在梦境里也不好吧?”
蔺晨道:“他说要用,我能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这个毫无责任感的蒙古大夫,老阁主离开三个月,现在琅琊阁和养伤的林殊都是蔺晨看着,连云家来的晏大夫都忙于出诊而暂时离开了。
我问道:“何时可以把绷带拿下来?”
蔺晨摇摇扇子,道:“时间差不多了,明日就可以全部拆除,但还是小心为妙。”
我和蔺晨往外走,这几个月我除了去一趟金陵把偷来的大珍珠还给萧景琰外,便一直在琅琊阁学习医术和武术。
我的法术虽然厉害,却不好明用,自然得把这个世界的武术学的好一些,多亏了我之前在自己的世界里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剑法,招式虽然有天壤之别,但至少对我融会贯通有所帮助。至于医术,我以后要经常呆在梅长苏身边,学点医术没错的,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字我不认得几个……
前世做个神仙着实逍遥快活,没想到穿越成了个文盲。说出去我自己都嫌丢人。
于是在学习医术之前,我艰难地踏上了学习汉字的艰苦历程。
这一年多时间里,其实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黎崇老先生被贬离京,比如宁国侯谢玉被梁帝亲笔提下护国柱石四个字,又比如断断续续找回的赤焰士兵,又比如我确认的一道消息。
聂铎死了。
已经确认身死的赤焰将领的姓名里,赫然有聂铎的名字。这一点无需置疑,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我派丰云去确认过,她说确实发现了聂铎的赤焰手环。
我仔细回想当初看剧本的细节,再三确认原著里聂铎将军是活着的,还与林殊的未婚妻霓凰郡主暗生情愫,最后成为夫妻的。
那当前是个什么情况?
聂铎死了!也就是说,这一切并没有按照剧本发生!所谓的命运发生了意外。
蔺晨看着我惊讶而复杂的神色有些好奇,问我死了个聂铎怎么了。我摇头表示没什么,转头回了房间,对那个闪着光的水晶球说:“聂铎死了,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是什么在篡改剧本?”
闪光说:“死了便死了罢,大概这便是命运。”
我发觉这个家伙有时说话神叨叨地让人不甚明白,但也知道如果闪光不肯说的它是绝对不会说的,也只得闭了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蔺晨近几个月将琅琊阁打理得有声有色,彻底成为了琅琊阁的……少阁主,这也怨不得他为何没有转正,他如今还差一年才及弱冠,实在是太年轻了,镇不住底下一群厉害的人物。过几年,老阁主打算让他出去到几个分阁去历练历练,见了世面再考虑转正这件事。
这个考虑有十三年之久,我沉痛地回想了一下。当然这是后话。
所以蔺晨这家伙如今的日常成了——看卷宗想问题教育神仙和……逗林殊。
异国他乡的月色无比的冷清,天气又已经转寒,转眼间,位处于南方的琅琊阁已经包裹在南方s-hi冷的寒冬里了,这一天深夜,终于落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蔺晨从小练武,身子骨比常人强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