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瞧不见你们俩,原来搁这儿偷懒吃酒来了!”一声呵斥如惊雷一般在小小的室内炸开。
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层监狱副司长的安德鲁,这是个有些高瘦的年轻人,颧骨略高,双颊凹陷,隐隐能从泛着红光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暴戾。
“安德鲁,今天是平安夜,咱们不是想着上头刚发了物资,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吗?”
“啪——”一道长鞭甩在弗莱德酒兴盎然的脸上,顿时甩出一条血痕,那因酒j-i,ng而混沌的大脑顿时有了三分清醒。
一旁的洛桑看到这架势,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今天来的两个新人,都是塔里专门打过招呼的,你们不好好去巡视,倒在这里给我偷懒,小心我去跟米兰达告状。”瘦高的年轻人似乎因这一道鞭痕而显出几分兴奋来,眼中的暴戾更盛。
“还是你们还想再挨两鞭子?”
这二人历来都是欺软怕硬惯了的,瞧了瞧对方黑亮的鞭子,上边隐约还能见黑红的,陈旧的血痕。应该是陈年累月积攒下来,才会有这样黑亮的颜色,也不知这条鞭子下边,究竟有多少亡魂。
弗莱德赶紧找回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那什么,咱们知道错了,安德鲁,千万别跟米兰达长官告状,我、我再也不敢了。”
安德鲁看了一眼一脸废物状的高大男人,眼中闪过不屑,冷笑一声,将手上的鞭子收了起来。
“知道了就赶紧去干活,明天是圣诞节,指不定那帮猪猡又要闹出些什么动静,要我说,干脆先杀几个平日里不安分的,这些人才知道能活着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他说完,踩着高帮长靴就气势磅礴地走了。
二人见安德鲁走远,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怎么就遇上了这个阎王?”
弗莱德摸摸自己脸上的鞭痕,此刻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他是哨兵,据说评级挺高的,当初也是在队里犯了些事才被发配到这里,米兰达又喜欢这些年轻男人……哎,只怪咱们自己撞到了枪口上了。”
洛桑裹紧了自己的大衣,望着铁栅栏外黑沉沉的天:“你说,这外面的那事儿,真的会影响到咱们这里吗?“
弗莱德将东西收拾好,看了对方一眼:“谁知道,干好咱自己的事才是正经。”
二人关上大门,开始向外走,走到半路,洛桑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弗莱德道:
——“不过,今天原来是来了两个新人吗?”
与此同时,灰鸥监狱的第一层,也就是关押最轻刑犯的一层,一间不起眼的狱所里,两人话题里的主角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正在被人讨论着。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监狱里的作息十分严格,每晚十点准时熄灯。
陆阑秋敲了敲墙面,估摸着厚度:“洛城监狱分三层,咱们现在呆的,是刑罚最轻的轻刑典狱,而关押杨晨光的第三层是极刑典狱,可可只能调出部分资料,其他的需要咱们自己想办法。”
方麒点点头:“比较麻烦的是,监狱里都实行了信息屏蔽,只有典狱长办公室及看守室才有信号。”
陆阑秋继续道:“囚室两人一间,隔壁两个是连环杀人犯和qj犯,据说涉及到跨国犯罪,这才被收押到洛城监狱。”陆阑秋看着自己皮下被植入的芯片,淡淡道。
“嗯,可可已经调查过这两个人,没有问题。”方麒也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可可之前调查出的信息。
话刚说完,一记破空老拳朝方麒砸来,方麒头也不抬,一掌接下,皱皱眉,看着眼前的陆阑秋:“陆老师,你这又是怎么了?生理期吗?”
眼见对方又是一拳,方麒索性将对方一对手腕直接扣在墙上,贴上对方,笑道:“别,咱有话好好说嘛。”
陆阑秋两拳都扑了空,心中已经十分郁闷,只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这想得都是什么破主意,装囚犯?怎么着,你还想上演一出肖申克的救赎?还是越狱?”陆阑秋看着自己身上一套狱服,心中的火气就止不住地往外涌。
方麒勾勾唇,觉得对方怒气冲冲洁癖发作的模样像极了落在泥潭里的猫,有趣极了,脸上倒是十分耐心地解释道:“可可已经帮我们查过了,这洛城监狱简直称得上铜墙铁壁,要想硬闯谈何容易。况且因为丧尸的事儿,这里已经被外面给盯上了,塔里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人带走。”
陆阑秋黑着一张脸:“那应该还有其他办法吧,譬如装成监狱内部人员之类的。”
方麒笑得更加诡谲:“小虎和陈洛已经占了这个名额了,顺便说一句,江河作为补给,也已经在今天上了岛,而可可,老样子,负责远程技术支持。”
他顿了顿,笑得越发开心:“再说,除了可可与江河,其他四人的名额分配,可是抽签决定的,陆老师你是哪里不满意了?”
——当然,其中的暗箱c,ao作是一定不能让人知道的。
提起这件事陆阑秋更加来气,也不知怎的,自己已经悄悄用意念对签进行了处理,却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这种结果。
他瞧了瞧黑暗中露出狐狸尾巴的哨兵,叹了口气,正想收回手,却见对方还扣着自己的双腕,瞪了一眼对方:“还不松手?”
对方沉默着在黑暗中如远山一般带着威严。
只见巡查的手电灯光一闪,方麒非但没有松开他,甚至欺身上来,高大厚实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二人交颈环抱,显得十分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