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冷冷地哼了一声:“其实我不是你们的唯一一颗棋子,对吗?”
杜明远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微笑:“我公司有成千上万的试验品,不过你是其中的最优代。好了,相信观众们都等急了,我们开始直播大脑切除过程吧。”
电视里楚门又说了几句话,可惜被消音了,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却完全听不到说什么。之后电视像是信号不好,突然定格在了他那张不再阳光明媚的脸上。
我死死地盯着他,心中茫然,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突然被摘掉了,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生而为人,我们都很抱歉。抱歉生在这世上,抱歉自己像刍狗一样活着,抱歉自己居然还想着要有活生生的灵魂。我们都不配。
天地本就不仁。
我突然眼前一片白光,一切都消失了。如果生命终将消亡,那白色将是万物的颜色。可我知道,我对你黑白色的爱,永不会消亡。即使我死了,被这时代的烈焰焚毁成灰烬,被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们的碾子碾碎成齑粉,我依然爱你。
我失明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吃不喝,我直直地躺着,任由他们的摆弄。我已对这世界无语。不知道楚门现在在哪里,没有了大脑他们是会对他弃之如敝履,还是继续新一轮的实验。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微弱,我大约是要死了。能从这个世界离开,我很高兴。如果有来生,我不愿意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被抬进了一个冷冰冰的盒子。我能感觉到,是样本柜。他们居然还没有忘记我的实验动物契约,在临死之前,还能让我的身体再被好好地利用一次。
这个样本柜比之前那个大,果然后来他们又放进了一个人。
是楚门。即使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依然能感觉到,是楚门。
没有了大脑的他也成了实验动物!他们居然连他作为试验品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也要榨取!
这世上一定没有神。如果神看到这些而一言不发,那么他不是神,是魔鬼。这世上都是魔鬼。
结局
后来我觉得浑身的感受细胞都在不停错乱,身上忽冷忽热,心跳的忽快忽慢,感觉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渐渐失去控制。再后来,我失去了知觉,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和楚门做了什么,我只愿快些死去,快些结束。我希望他们能把我和楚门的尸体放在一起,即便是在恶臭的实验动物尸体间,即便我死了,我也要抱住他,让他不寒冷,即便一起腐烂,也要做同一滩污水。
再次睁开眼,眼前居然是彩色的世界。眼前还是楚门的卧室。
原来红色是这样的,原来绿色是这样的,原来这世界是这样的。
枕头下面,一块鲜艳的红布,边缘绣的很j-i,ng致,里面是一对护腕。我从来不知道这块楚门用来包了指环,又珍而重之包起这对护腕的布是这么艳丽夺目的红。
我一定是在做梦。
楚门推开门,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又是上次他做的那些早餐。
他咧嘴一笑,窗外早晨的阳光照进来,照的满室明媚,照的他唇红齿白。
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在我身边坐下,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想吃点什么?先喝点粥好吗?”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他的笑容,脸上的微笑绒毛都清晰可见。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跳的坚强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