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中午那顿自助餐,可谓是“冷热交替”,水里的地上的、酸的辣的,胡吃海喝一通。
辛然的胃习惯了食堂那不算可口但却温和营养的餐食,猛然给它加了这么多的工作量,理所应当地开始了抗议。
辛然感受着这再熟悉不过的痛感,窝在床上后悔莫及。
“去输液?”
温书在辛然的被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嗯……不想去,我吃过药了。”
辛然迷迷瞪瞪地,知道自己浑身酸痛,肯定在烧。温书从外面进屋不久,手上还带着秋天的凉意,试温度的时候贴在辛然脑门上,能让他感觉舒服一点。
“你家小孩儿到底去哪儿了?”
温书收回手,替他掖好被子,辛然还好像不愿意似的,小小地皱了下眉。
辛然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嗯……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他没告诉我。”
温书作势要找辛然的手机:“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不打……”辛然闻言,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似乎是想要对着温书翻个白眼,但又好像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小声嘀咕,“打了他也不告诉我……”
“睡迷糊了?”温书皱眉,觉得辛然心里有事没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可问他了。”
“严晏他……有事瞒着我。”辛然翻了个身,背对着温书,一只手继续捂着胃,一只手背轻轻地靠在了眼睛上,“还瞒得不好,被我给发现了。”
再说严晏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本来今天是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工作日,他还是那个点起床,照常亲了亲因为没课所以可以迟一些去办公室,此刻暂时还窝在被窝里的辛然,然后迅速地洗漱完出发去健身房上班。
离中午下班还有一会儿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严宁之的电话,让他中午必须去他办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说。
严晏撇撇嘴,老头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自己久了没跟他服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找茬。
跟燕婉通了气儿,她也不知道严宁之有什么事情要说,严晏心下了然,估计老头子又是一时兴起,要说道说道他。
不过“要上班”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拒绝借口,所以他只好认命地答应,也不知道午休时间够不够他一来一回的。
搞不好严宁之话痨病一犯,自己这月的全勤奖又要泡汤了。
事实证明,真的是好事不灵坏事灵。
挂了严宁之的电话不久,辛然的消息就来了。说是温书约着一块吃个饭,问他要不要一起,还说体谅他上班,可以来健身房附近解决。
严晏一万个想去,也只能推辞,至于理由更是不好想,只能说自己中午有点事要办。
不过辛然好像也没有不高兴,为此严晏还松了口气。
他们一起去吃饭,那应该,也不会在办公室里遇到。
起初严晏只知道辛然和严宁之共事的时候,觉得好像自己跟他差着辈分一样,为避免尴尬所以没有告诉辛然严宁之其实是他爸,但到后来辛然,才知道严宁之不仅是他的同事,更是他的恩师。
严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老爸经常挂在嘴边的“我那个学生”是谁。
这下他就算愿意直说“我爸是院长”,也不知道怎么跟辛然开口了。
更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一件他最初以为只是有点尴尬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了不得的、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