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姐和太子殿下从小关系就很要好,但随着太子年岁渐长,小姐也变得懂事许多,虽然谁都知道太子同她关系非比寻常,但她还真没做过任何会冒犯太子的举动。
如今小姐失忆之后……
倒是胆大许多。
红儿左想右想,心跳都快要蹦出嗓子眼,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替小姐挽救一下。
只听“扑通”一声——
江静影和魏沉艾同时回神,看向旁边的红儿。
江静影拧了下眉头,不太习惯这动不动下跪的节奏,正想自己揽过这错误,忽而听见“噗嗤”一声笑。
魏沉艾笑的肩膀都在颤抖,抬手接住从自己脸上滑下来的毛巾,朝着江静影的方向递去,另一手朝着红儿摆了摆,示意她无妨,起身便是。
江静影接过毛巾,正想道歉,就看见面前这人好像被戳中笑点似的,半点停不下来,好半晌才站直身子,问自己一句:
“恼羞成怒了吗?”
江静影:“……”忽然不想道歉了呢。
魏沉艾还嫌不够,抬手搭上她的肩膀,又凑到她跟前来,她今日穿着长裙,颈间布料用的是网绣,近乎透明的布料上飞针走线绘出奇珍异草,覆在她像牛r-u一样白的皮肤上。
锁骨的线条在布料边缘隐约走过,被那半透明的布料露出来的肌肤好似白色磁石,引得人视线乍看过去,黏上了就再难挣脱。
江静影总不习惯直面魏沉艾这妖娆的气质,所以垂了垂眼眸,结果却骤然对上她脖颈附近的这片肌肤,瞧见那仿佛直接绘在她皮肤上的彩线图案,被那妖异的画面攫了心神。
有一瞬连呼吸都忘了。
魏沉艾满脑子都是她刚才想也不想把毛巾往自己的脸上糊的动作,少见地未捕捉到江静影的走神,只是喜悦于她方才那在旁人看来格外放肆的举动。
她把脸往江静影的跟前又凑了凑,像是主动送上去一样,笑容满面地开口:
“不高兴的话,你再打我一下?”
江静影:“……”
神经病。
她最后那点道歉的心思都散了,沉默地低下头去,将毛巾又沾水拧了拧,按上自己的脸,拒绝搭理魏沉艾这个长在奇怪笑点上的人。
魏沉艾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半点不恼,只是笑容满面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宠溺的意味。
江静影洗完脸一扭头,差点被她面上的笑容晃花了眼,又听魏沉艾笑眯眯地问道:
“再用你的毛巾招呼我一下?”
江静影:“……”她现在就想知道,莫非魏沉艾面上看着是女王,实际上是个受-虐狂?
……
午后。
借着帮弟弟妹妹们检查功课的理由、实际上却偷偷溜出皇宫的魏沉艾,在身边人有意无意的催促下,只在江府用了一顿午餐,就不得不回到宫中。
方走出江府,她唇边的笑容就浅淡下来,上了马车、大约开出去一条街,魏沉艾听见了车顶上的一声细微响动。
她抬手掀开帘子,在车轱辘规律滚动的哒哒声音里,问出一声:“查的如何?”
“昨夜睿王在府中早早歇下、丞相被皇帝召入宫中,与大将军一同商讨北戎之事。”车顶上细细传了一道声音入她的耳,一字不落、十分清晰,两人的交谈半点不受马车行驶和外头街市人声的影响。
魏沉艾眼中闪过一分沉思——
也就是说,那几人确实都没再折返回江府。
是要相信小影那梦不同寻常,还是……
魏沉艾轻轻飘出一句:“我知晓了。”便放下帘子,往马车的软垫上慢慢靠去。
有她、睿王、还有魏沉狄为劲敌,加上那个脾性古怪的魏沉西,寻常人料想也没有那个胆子往小影的身边凑。
若真有——
估计不必她动手,都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魏沉艾唇角翘了翘,不知怎么又想到关于江静影出生时的那个传言来。
这大魏都城,人人皆知江府生的女儿,乃是天降祥瑞,福星临世,就连她的父皇也对此深信不疑。
自打江静影出生之后,江家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是大魏第一富商,财力几可敌国,这就让百姓对那传闻更加深信不疑。
酒楼说书的夸张时,甚至直言她是能够拯救大魏国运之人,将来是要入宫为后、母仪天下的。
魏沉艾抬起右手,食指揉上自己的额侧,慢慢地揉了揉,面上玩世不恭的笑意褪去,气质反倒显得y-in冷许多。
想到睿王如今在宫中的势力,她眼中有寒光一闪而过。
——谁也不能将小影从她身边抢走。
如果江静影未来会是皇后,那也必须是……她的皇后。
同时,江府。
江静影早上特意选了一件领口高一些的衣裳,将脖子上的草莓印挡住了,现在午休又有些闷不透气,衣领处有一线被汗打s-hi的深色,不得不换重换一套。
所幸魏沉璧的意识世界并未规矩到完全照搬古时各朝代生活细节的地步,在江静影看来,这些衣服都兼顾了颜值和舒适性,她就当自己是穿几天古装,内心倒没几分抗拒。
瞧见她脖颈间的痕迹,黄儿主动提议道:“小姐,奴婢要不替您敷层粉挡一挡,这样也不用穿那高领衣裳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