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在沙滩上坐下, 望着不远处正在用沙子堆着城堡的男孩们,歪着头,对电话那头的梁译秋说:“你不要过来,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早上的时候梁译秋还对岑非说让他冷静一下,而现在岑非真的出去冷静了,梁译秋却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他给吓掉了。
他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向着电话那头的岑非道:“我错了宝宝,你先回来好不好?”
岑非听见了梁译秋的巴掌声,他愣了一下,随即对他说:“你别这样,我等会儿再回去。”
梁译秋一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边向电话里的岑非说着各种道歉的话。
“梁译秋,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让我再想想吧。”说完,岑非便挂断了电话,任梁译秋再怎么给他打过去,他都没有接通。
b市只有西边的清丰区有一片海滩,岑非现在应该就在那里,梁译秋催促着司机师傅快点再快点,结果把师傅催得不乐意了,“小伙子,再快点命可就没了,媳妇儿跑了还能再找,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梁译秋低着头喃喃道:“媳妇儿没了也什么都没了。”
“诶呦,还是个情种。”师傅打趣道,“小两口吵架了?”
“嗯。”
“情侣间吵吵架都是很正常的,不用太紧张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回去睡一觉什么都好了。”师傅将车里广播的声音调小了一些,“为什么事吵起来的?”
“这两天工作太忙,没怎么陪他。”梁译秋握着手机又给岑非打了一遍电话,仍是无人接通。
“哎,这算是什么事啊,都是小事小事,道个歉也就过去,实在不行再买束花买点吃的,女孩嘛,不就喜欢这些东西吗?”
梁译秋没有说话。
梁译秋赶到海边的时候在沙滩上玩乐的人群已经走了大半部分,他茫然地望着眼前金色的沙滩,大声叫喊着岑非的名字,但是一直没有人来回应他。
他找了很久很久,从沙滩的东头一直走到西头,期间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像极了岑非,他追了过去却发现那个人并不是他。
他找到岑非的时候是傍晚了,沙滩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岑非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滩上,夕阳在海面上染出一大片热烈的红色,海鸟的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海腥味,再过不久就要涨潮了,那些涌上来的冰冷潮水会将他带到黑暗的大海中。
梁译秋心中酸涩,他走过去蹲下身,拍拍岑非的肩膀,跟他说:“天黑了,该回家了宝宝。”
岑非睁开眼,看着自己上方的梁译秋,梁译秋红着眼睛,嘴唇有些干裂,额头冒着许多汗珠,
岑非偏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对梁译秋说:“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
梁译秋动了动唇,很多话都梗在喉咙里,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陪着岑非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身下细软的沙子,他伸手把岑非环在自己的怀里,“我在这儿陪着你。”
“梁译秋……”许久后,岑非把头转了回来看着他,他对梁译秋说:“我知道我这样无理取闹很难看,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梁译秋,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回去。”梁译秋将自己放在岑非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这回是我错了,宝宝不难看,是我难看。”
“你什么都不知道……”岑非低语着。
“那你告诉我。”
岑非不说话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响在梁译秋的耳畔,海风带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的花香,轻轻拂过他的发丝。
“我也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想要告诉你。”梁译秋说。
“我其实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你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你,我只是觉得蓝色斑马的名字很特别,声音也很好听,所以我为他在直播平台上注册了账号,成为他一个人的粉丝,另外一只斑马这个名字是我最开始的时候随便取出来的,并没有想过太多其他。直到后来,我在学校里看到了你……”
“你是和我之前见到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是你让另外一只斑马这个名字有了特别的含义,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时候我便觉得亲切熟悉,后来与你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便肯定了你就是蓝色斑马,为此我特地去了解斑马这种生物,当知道他是群居动物,无法单独入眠的时候,我为自己当初取了另外一只斑马这个名字兴奋得半宿没睡。”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家之前,我站在三个黄头发的男生面前,我说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丧心病狂、qín_shòu不如、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恶霸。”说到这里,梁译秋低着头笑了一声,“我没有那么笨,我那时候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才会说出那些话的,还有后来我挨得那一木奉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如果……想要在这里睡下去……”梁译秋说了很多很多,最后他脑袋和岑非的抵在一起,仰望着头顶的天空,听着不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我可以陪着你,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岑非突然就哭了,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淌下,一直落到沙滩上。
看见岑非掉了眼泪,梁译秋又慌了起来,他把岑非抱在怀里,轻轻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