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掉落在地上,随着风飘飞开来,祁城就这样在旁边冷眼看着。
“我对你的公司不感兴趣。”祁城道。
祁笺有些恼羞成怒,当即大吼道:“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祁城手中拿着另一份文件夹,“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祁笺皱着眉不说话。
“那天你玩儿死了的女人。”祁城道:“这里是证据。”
祁笺突然笑了,“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个,能威胁到我吧。”
“当然不。”祁城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你觉得你犯的错,只有这一件吗?”
远处的警笛声缓缓靠近,一声声的刺痛了祁城的耳朵。
祁笺蹙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祁城扬起手中的文件袋,“当然是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闭嘴!”祁笺指着祁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我爸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祁城笑而不语。
“你觉得爸那么j-i,ng明的一个人,现在是会保拥有一切的我,还是保什么都没有的哥?”
这是祁笺被警察带走之前,祁城对祁笺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其实不尽然,因为祁老爷子现在也自身不保了。
自己身上的账都没算明白,怎么可能有心情去给他大儿子洗刷罪名?
晚上十一点,幸白从厕所里出来了。
顾玉回去都他妈开完会议,现在准备睡觉了。
听到厕所开门的动静以后,顾玉这才打了个哈欠,从卧室里出去。
幸白回了趟房间,拿了两个文件夹。
他站在大厅门口,把窗户打开了,外面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
“在干什么?”顾玉走到幸白后面,关心道。
幸白还是那句话,“下雪了。”
顾玉和幸白两个人并肩站在窗口,他点了点头,笑道:“嗯,还是一场大雪。”
他们在北方地区,只要到了冬天就会下雪,而且可以连续几天一直下雪的那种。
今天算起来应该也是连续下雪的第二天了。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花草树木变成了统一的白色,给人一种很纯洁的感觉。
“顾家勇怎么样?”幸白漠然道。
顾玉如实回答说:“情况不太好,从幸籁死之后,就不太正常,这几个月我们有的没的,每天吓他几次,现在整个人都不太行了。基本上睡觉都必须要用安眠药,就算清醒着,j-i,ng力也和以前没办法比。”
“他其实应该对幸籁,有愧疚的。”顾玉低声道。
幸白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轻声叹了口气。
“哥,你知道吗,我们被赶出去之后,没有住的地方,那年也是这种大雪的天气。我母亲,一个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后来又嫁给顾家勇成为顾家太太,虽然经常被顾家勇打骂,但是生活都很好。那年大雪天,母亲就这样带着我在雪地里睡了一晚上……”
他那时候年轻气盛,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除了冷之外,还能挺得过去。
但是他母亲就不一样了,就算幸白再怎么样把她抱在怀抱里,母亲都还是会冷的发抖。
“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吗?”幸白自嘲道:“我怕我母亲冷,不想让她一直冷到颤抖,可是我觉得她不颤抖,我就怕她会死在我怀里。”
顾玉不太会安慰别人,所以他只有拍了拍幸白的后背,算是安慰。
幸白捂脸,继续道:“后来有住的地方了,但是我和母亲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出去工作。也是这么大的雪啊,母亲的手就那么泡在冷水里,回来的时候手都冻烂了。”
“哥,我到底该不该逼顾家勇。”幸白心中有疑问,他还是想问问顾玉。
“我要是真的逼死了他,那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幸白问道。
顾玉沉默了半晌,然后回答幸白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支持你去做。你的手不干净,我也未必干净,很多事都是我们一起做的,换句话来说,顾家勇变成现在这样,和我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母亲,我的幸籁她没死,我们大可不必做的这么绝,但是是顾家勇先动手逼死了她的,我们这么做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替你母亲讨回公道而已。”
他和幸白自始至终都没伤害过其他人,只是针对顾家勇而已。
一个人如果主动去犯错,那么他是有责任的。
但是去惩罚一个做错了事情的人,特别是警察没办法管的人,那叫做讨回公道。
“上帝给了人做善事的机会,也给了人作恶的可能性,然而上帝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为善恶制定了一套标准,让选择作恶的人能有报应,我们只不过是履行这条规则而已。”顾玉道。
幸白听完后,久久未曾说话。
最后幸白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告诉顾玉道:“我知道了。”
顾玉站在幸白的身前,“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幸白拿着文件夹进去了。
顾家勇应该是吃了安眠药,或者其他有助于睡眠的药物,现在正在床上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