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儿和他颇熟,小嘴一噘,说:“又骗我,药房里哪有好吃的,上次你骗我吃药,把药变成糖,我才不上你的当。”
“是真的。”苏蝉影笑道,“药房也有好吃的东西。”
闵池取出几个没见过的水果,说:“曾外祖从药山摘的,要我带给你吃。”
瑛儿认出那是上次生病,任恩给自己吃的水果,道了谢,接到手里,问道:“爹爹,您要吃水果吗?我给您剥皮。”
苏蝉影摇头笑道;“爹爹不想吃。你去给你的大姐姐分几个。”
瑛儿答应着,拿着水果去找冷露。
苏蝉影抚着已经显山露水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尤其是瑛儿,我总感到很难堪,偏立禅不觉得是个事。”
闵池笑道:“大人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最爱的人要给他生个女儿了,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至于瑛儿,小孩子好奇心强,对这事其实很在意,只是不敢让你发觉。”他看着苏蝉影腹部轻动,心里作痛,他的孩子尚未长全,就被他狠心打掉,他没有一日不伤心。
苏蝉影端起保胎的汤药,蹙眉饮下。他也知道闵池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孩子,想来真是可怜,他两次怀孕,不管身处何处,总是被照顾得很周到,而闵池却没人管,打掉孩子时不敢让人知道,还没全好就挣扎着起身,命运之坎坷,连不相干的都为他叹息,何况与他熟识之人。“看来你现在又回到医药典工作,这样也好,成天闷在屋里,没病也闷出病来,你可要常来看我,我很担心呢。你也要放开些,日子还长,定能有如意的一天。”
闵池强笑道:“你当我还想着他,我已经不想和那家伙有关的事,除非哪天他纵欲身亡,我还能想想他。”
苏蝉影笑出声来,道:“你还够狠的,好在立禅没在跟前,要不然非附和着说些无礼的话。”他知道他其实还无法释怀,说:“我看瑛儿和你玩得开心,而我这个为出生的女儿也多得你们祖孙的照顾,不如你做我孩子的干爹,你说如何。”
闵池抿嘴一笑,说:“原来我辈分比你小,现在作了你孩子的干爹,可不乱了套。”任恩和立禅的父亲岑屿为同辈,闵池是他的第四代,可谓比苏蝉影晚了两辈。
苏蝉影也笑道:“可你们哪个不比我年长,就是你也可与曾祖相比。”
闵池不禁大笑起来,他摘下面具,用手抚住胸膛。苏蝉影极少能看到闵池不戴面具,现在闵池以真容示他,他趁机细观他的容姿。大典那日苏蝉影见识到许多蛇族美人,但是闵池明显出于他们之上,不仅容貌好,气质也胜出一筹。他虽然x_i,ng格活泼,但不乏幽雅之气,身上的高贵之感不免和他仅是中层仙蛇的身份不符。苏蝉影心想:难怪立禅那般疼他,也难怪会发生那样的事。他忆起任恩的容姿,觉得要是他们祖孙是凡人,怕能让人毛骨悚然,美丽得不能用倾国形容到在其次,根本不敢靠近,我在神域生活了这些年还不敢信有这样的美人。心里同时有些可惜自己不能早些见识到如此的美丽。
闵池突然想起什么,呵呵笑起,姿态依然高雅,说:“大人真是,竟然让准备桂花莲子糕,道梵和烛微还在食盒里放了红枣和桂圆。”
苏蝉影脸一红,道:“他就是会胡闹,我又不是刚嫁给他,他俩也是,还弄什么早生贵子,我这里……”他羞涩地说不下去。此地有习俗,娶妻的第三日要在新娘的枕边放一盒糕点,盒中的糕点要暗含吉利的喻意。苏蝉影因为身份关系,开始时又是侧妃,所以立禅当时没有用凡间的习俗对待他。
闵池笑道:“大人可不就是这样,遇到和你有关的事就不知道头脑里在想什么。不过还记得自己身为人父,还能十分认真地为露小姐择婿。”一般蛇神的女儿被称为内神子大人,但冷露并非是立禅妃子所生,所以大家都称她为露小姐。
苏蝉影眉头一蹙,说:“他就这么急把冷露嫁出去?”
“疑心病作怪,大人总爱疑这疑那。”闵池说出一半理由。
苏蝉影和冷露的关系很好,多有投缘之处,在音乐诗歌上常常共同玩赏,立禅却因此暗暗喝了一大坛“老陈醋”。另一半闵池未说出口的理由是,立禅需要寻找新的结盟者,他现在与不落烟的关系恶化,为他们一族的利益着想,不可能只等着和他和解。
“这最让我烦,我哪次回家他能完全放心,我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他就脸色不善。他还有一点让我受不了,总打瑛儿的主意。”
闵池心想:还是别让他知道的为好。那些求婚者写给瑛儿的附信可谓费尽心思,模拟十来岁孩子的口吻,写些孩子喜欢的事情,闵池常和立禅一起看那些信,其中不乏心意坚定者,屡屡被拒,情书却从未断过。“大人的无聊心思向来如此,但大人很在意你的意见,而且瑛儿年龄虽小,但也有了青梅竹马的女玩伴,该是不打紧。”
苏蝉影也看出瑛儿的小心思,认为此事若能玉成,也是一段好姻缘,他与闵池说起瑛儿和浅渺,觉得很有意思。“立禅还常说我孩子气,了解情事那么晚,但他有时又说些令人讨厌的话。”苏蝉影毫无保留地说。
闵池低头一笑,他脸上没有表示出任何,心里却想起和不落烟的一夜。那夜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硬是和他发生可悲的事情。闵池掩面哭泣,他虽然偷偷和他出走,但没想到不落烟会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