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吧……”陶耿开口，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很凄凉：“下去……”

游翊似乎没听见，搂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陶耿能感觉到他的胸膛正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他的心跳，每一下都敲在自己的心上，有力的，急促的，疼痛的。

——这个从年少岁月起就占据了他所有爱恋的男人，曾几何时，他的心跳就是自己全部的意义。

轻轻地抚摸上游翊的手背，陶耿问：“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告诉我，跟我在一起以后，你还跟多少个人上过床。只要你保证跟他们断绝关系，我就原谅你。”游翊吻着陶耿的鬓角，很温柔：“你是我一个人的，陶耿。”

“既然我这么脏，你别碰我就是了。”

“我爱你。”

“……”

“陶耿，答应我，以后不要跟程析来往了，别的男人也不行。”

“……”

“我知道你玩惯了，可——”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玩惯了？”陶耿无力地问，他想揍游翊，真的想，可此刻他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那种话，不管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他都不会在意，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游翊？这十多年自己眼里只有他，明知得不到也还不愿意放弃那份痴心妄想，和他的每一次接近都让自己欣喜若狂，在一起以后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这份执着，他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你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经验有多丰富。”游翊抚上了他的后颈，语气依旧温柔：“除了程析，还有梁至对不对？别把我当傻子，你根本没有从他那里搬出来，只要我不在，你都会去他那儿。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陶耿安静地听着，半晌，说：“我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多余了吧？”

“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你和多少人玩过，我就当做不知道。”游翊吻着他的脸颊：“我相信你最爱的还是我，是不是？”

陶耿苦笑，动了动，示意游翊起身。良久，游翊终于放开了对他的禁锢，他麻木地站起来，无视身后火辣辣的痛楚，一件一件衣服捡起来，机械地往身上套。

“陶耿……”

“既然你说开了，正好，那我也一起说清楚好了。”陶耿扣上外套的扣子，又拉起了牛仔裤拉链，说：“说到劈腿，我只想知道，你的立场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和谁睡过？你和别人就很干净吗？要说谁把谁当傻子，在我开口之前，这里还没有你游翊说话的份儿！”

游翊瞪着陶耿，脸色很难看：“你再说一遍。”

“一遍？十遍我都可以说给你听！”陶耿眼睛发红，最初那股懵劲儿过后，心里似乎就被点了一把火，烧起来的全是压抑已久的愤怒：“许颜是你女朋友，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是吧？你要跟她结婚，也是你亲口说的吧？我他妈因为你一句想和我在一起就傻逼似的欢天喜地搬进来，给你做饭伺候你，只要你想要我立马脱了衣服让你干，我问过你一句你们分没分手没有？没有！我他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就是为了能跟你好好过下去！你呢？你主动给我解释过吗？高兴了抱一下亲一下，不高兴了你他妈好脸色都不乐意给我，我根本连你养的一条狗都不如！就这样了我还每天感动的什么似的，觉得你能让我进这道门就是赏赐我！我是贱，可是我告诉你游翊，我这辈子的贱，都让你一个人占去了！另一个男人想压我？做梦！！！”

“你要是觉得对得起你的良心，你大可以继续说！”游翊也被激怒了，陶耿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眼神甚至有点可怕：“我放弃了做一个正常人的机会，死心塌地地跟你在一起，图的什么？图你给我做饭伺候我，图你床上技术好？我又不是没钱去嫖！我要不是爱你，我赌上这辈子跟你搞，我吃饱了撑的！”

“是啊！你早说跟我搞让你这么委屈，连正常人都做不了，我就是把自己憋死我也不会招惹你！”

“那你滚啊！”

“滚就滚！”陶耿气冲冲地往卧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我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半夜三更勾搭一女的跟我出去喝酒，喝到七荤八素还让她替我接电话！那晚你跟她就光聊天了吧！也是，上过我以后再去跟女人搅和，有意思么你！别瞪着我，游翊，我当时不问你，不为别的，就是怕你脸上挂不住！你做什么恶心事儿我都忍了，你他妈现在说我乱搞！游翊你可真行！”

“你把话说清楚！我做了什么！”游翊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他往墙上甩。后脑勺猛地撞上墙壁，陶耿整个脑子都嗡了一声，却也急了，想也不想就朝游翊的脸上一拳挥了过去。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陶耿哭得一塌糊涂，他悲哀地意识到，即使恨到这个地步，他却依旧渴望着游翊能过来抱住自己，哄着他，说刚才不过是一场玩笑。

可同时，他也明白，这一次，他们俩是真的完了。

这么多天的幸福，原来不过是建立在他们俩都彼此不信任之上的一场表演。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在对方眼里，只是种耻辱。

游翊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我跟许颜，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根本就没有什么分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