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楠却没什么反应,全部神情掩映在薄薄雾气下,平添几分寂寥。
抽了半根烟,顾梓楠就漠然将它丢弃在身旁空瓷盘里,抽身离开了热闹非凡的酒吧。
贾御怔怔盯着那半截仍在袅袅燃烧的烟蒂,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去,轻轻捻起来,正欲往唇边递——
“啪!”
右手被人狠狠拍打,贾御吃痛一惊,骤然松力。他愕然抬头,猛地对上郑杨沉怒的目光。贾御左手仍然捻着顾梓楠方才剩下的半根烟,自己的那一小截烟却已经坠在地上。他垂下头去看那已经熄灭的烟,刚刚若是再晚几秒松手,这烟怕就烧到手指上了。
郑杨眼里卷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贾御撕裂般,他伸手攥住贾御右腕,力道大得像要把它捏碎。贾御惊叫一声,忍不住挣扎,漂亮带媚的脸庞因为疼痛微微扭曲,甚至连那半支烟都顾不得了,被郑杨一路扯到酒吧二楼的办公室里。
室内灯光大亮,古朴的木桌上散乱了一堆文件,有的甚至已经被撒在地上,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二楼没有别人,贾御看着几十分钟前还整洁干净的办公室,忍不住大骂道:“郑杨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郑杨根本不理他这无谓的挣扎和骂声,将他摁到桌前,眼底泛着浓烈的赤红,暴怒道:“这是什么?!贾御,这是什么?!”
贾御被紧紧按压在冰凉的桌面上,只着薄薄衬衣的身体冷得泛起一层细疙瘩。他勉力扭头看向郑杨拿着的文件,下巴尖顶着桌面,生疼。
是‘深浅’的转让书。
转让方理所当然跟着贾御龙飞凤舞的名字,而继承方却写着顾梓楠的名字。
郑杨揪着贾御茶色的发尾,恨得牙根都在泛痒:“顾梓楠知道你对他这么好吗?啊?你怎么这么贱呢,给顾禹城睡了不算,还要上赶着送给他儿子c,ao?”
贾御被摁得整个脸泛红,却根本敌不过一身肌r_ou_的郑杨,宛如砧板上一块顺贴的鱼r_ou_。他挣扎无果,怒极反笑地刺道:“对,我就是贱,我他妈还要立个遗嘱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顾梓楠。千金难买我一个乐意!”
郑杨两手把住贾御腰间,将他用力翻了个儿,贾御惊喘一声,仍旧被男人狠狠卡在腿间,却终于能看到郑杨那张怒火中烧的脸。他被平放在一桌的文件上,甚至因为刚刚几秒的失重,不自觉地攀住了郑杨有力的小臂。
“乐意······”郑杨重复着,面上浮现残忍又冷酷的笑容,手上猛然用力,将贾御的薄衫撕裂开来!光滑的纽扣崩裂,在地面上蹦跳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贾御光滑的胸膛全部裸露出来,像一块上好的白瓷。他瞪着郑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男人的手摸到他裤子,他才惊惧地大喊一声:“郑杨!”
郑杨简直像失了理智的qín_shòu,喘着粗气俯在他身上,叼着他柔嫩耳垂沉声道:“贾御,你逼我的。”
他攥住那处,贾御骤然弹起,嗓子里发出破碎的哀鸣。
“你还记得吗,‘深浅’到底代表着什么?”郑杨手下动作着,眼里却尽是刺目的疼痛。
贾御瞪着头顶的灯光,脑袋里混乱一片。‘深浅’代表着什么?那些被甩在身后的记忆碎片从每一根神经末梢闪现,然后逐渐连成了一帧又一帧画面······
······
五年前,他还是个初到a市,空攥着几百万的青年。他每日奔波在地产商和各大主流娱乐场所之间,流连无数酒场,只想谋求进一步的发展。
俗话说得好,经商必沾点黑,否则迟早混不下去。
他那时胆子和眼界都不够,只敢在港口运点私货,也构不成违法。可有人、有圈子的地方就有竞争,港口的几个地头蛇每隔几周就得互相刺挠刺挠对方,要不日子过不下去。他们运来的东西都令人不堪启齿,贾御向来不屑和这种下三滥计较,也没和他们起过冲突。
偏偏人不找事,事就得来找你。贾御那天晚上正收完货,忽然就听到几声枪响。几个人影在黑暗中窜动,沾血的刀在清冷的月光下格外晃眼。
郑杨跑在最前面,胳膊上给人枪子儿穿了孔,跌跌撞撞地跑到岸边,追他的人越来越近,他再无处可逃,眼看着就要载进海里。
贾御那时还是年轻,终究不忍心看他就这么丧命,便猛地捂住他口鼻,拖着他藏在暗角一排排的轮胎和箱子中间。那群人很快追过来,不见郑杨人影,狠狠踹了几脚轮胎,用方言怒骂着老鼠一类的词汇。
过了好长时间,追来的人才终于离开,贾御“嘶”一声,抬手就不轻不重地扇了郑杨一个耳光。
刚刚那几个黄毛踹轮胎时正巧顶了郑杨胳膊上的弹孔,疼得他张嘴就往贾御手上咬,胳膊伤处的血也流了好多到贾御衬衫上。
贾御沉默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齿痕和染血的衣服,后悔得要命。还好是冬天,他把衬衣脱了只穿外套,染血的衣服直接扔到奄奄一息的郑杨身上,顺带掏了一把红票子给他。
“你要是能活下来,下周三就在这里等我。”他抬腿越过半躺在地上的郑杨,却被人揪住了裤角。
趴在地上的青年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虚弱地喘着气,翻着眼睛看他。那是一个濒临绝境的眼神——乞求、渴望、又掺杂着些许卑微。
“你想跟我回去?”贾御俯**作思索状,忽然优雅地笑了一下,说出的话残忍无比:“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