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把这两兄妹留在镇子上还是送回村子里,都跟要他俩的命没区别,没奈何,天亮后萧云只能带着这俩上路,到下一个城镇时再安置……本地人流动性极低,出了百里就差不多是另一个世界,离远点儿了这对兄妹才能有生机。
赶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离开小镇,用简易担架抬着兄妹俩一口气跑出百十里地,下午时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停下来休息,吃了顿野餐,萧云便召集大伙儿,以这对兄妹俩的遭遇为案例,给族人们上课。
“也就是说,别人要和妹妹结为伴侣,妹妹不同意,所以她和她的哥哥就被人欺负?”草根族长听得一脑门的官司,“等等啊阿云,我们知道人类的世界结为伴侣是雄……男性说了算,可是别人都不愿意了,怎么还能这么干?”
“对啊,就算勉强结为伴侣,幼崽总是要妹妹来生的吧,妹妹不愿意孵育幼崽的话,那么强行结合又有什么用呢?”大河出声道。
“这个问题,我们要剥离表面来看内涵。”萧云很能理解雪狼族的雌性对此反应比较大,抬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河冷静,“从表面上来看,这仿佛是求偶不成恼羞成怒,但其实这件事从发生到结局,都跟求偶没有关系,与组成家庭、孵育后代更没有任何联系。”
“??”别说雪狼族猫族满头问号,对人类世界足够了解的普利莫和哈里斯都是一头雾水。
“这次事件中,压迫兄妹俩的农夫并非出于对伴侣、对家庭成员的需求,而是一种将手中微小的权力变现为实际利益的展示。”萧云淡定地道,“这个农夫的儿子给贵族的管家当马夫,这层关系让这户农夫与贵族产生了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联系。这种联系呢,让这户农夫的身份与普通乡民有了明显的区别、他握有了最底层的、最末端的微小权力。这份权力让他能在村民中一呼百应,强迫或收拾不懂事、不跪服于他的村民变得极其简单。”
“他展现自身权力、向村民展示了他收拾不服从他的人的能力,今后,他在村民中将更有话语权,更不会有人来挑战他的权威,这就是权力变现。”
众人:“呃……”
“可是,为什么别的村民就一定要听他的呢?”大河还是没法接受这种无理的逻辑,“难道其他人就不会觉得这么做不对吗?”
萧云微微一笑:“这就是我跟大伙儿讲过的,权力分封制度的末端体现了。我说权力分封制度是极其有害、极其影响集体发展的,大伙儿总是不能直观地理解,那么今天就借这次事件,咱们来做一个演练……如果一个集体、一个团队,没有建立出正确有序的规则体系,而是以权力分封的封建制度来管理,会造成多么糟糕的局面。”
“首先,假设我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有话语权的领导者,你们所有人都习惯了听我的,按我的吩咐做事。”萧云竖起一根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身为领导者的我有管理好我们这个团队的义务和责任,因为没有形成团队的你们聚拢在我周围,我这个所谓的领导者就一钱不值。”
前面的话也就罢了,后面这半截简直听得哈里斯一头的汗……虽然贤者阿云是在打比喻,可这话里面包含的内容实在是——太过直白赤果了!
“我一个人,要直面大伙儿这么多人,每个人都要平等地对待、照顾,那显然是很累人的。一开始我平等对待大伙儿,时间长了,我不耐烦了,那么我就想,是不是能有更简单的办法来管好你们这些总是给我找麻烦的家伙,让我能省点事?偷点懒呢?”萧云继续道,“想来想去,我一个人负责所有人确实是很麻烦,我应该找两个人来辅助我,我将管理团队的权力分给他们,他们替我管人管事,我不就轻松了吗?”
“于是……我选择了武力最强的普利莫,和权威仅次于我的草根族长。”萧云将手指点向两人,“我给普利莫和草根族长管理团队的权力,所有人除了听我的,也要听他们的,当然,最终还是要听我的。”
“可是普利莫很强,草根族长很有权威,他们俩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为我服务,而不是将我一脚踢走、自己当团队领袖呢?”
草根族长摸着下巴非常认真地思索,向来不拘小节的普利莫则忍不住有点尴尬……
“作为直接向我负责的两个人,我自然是有j-i,ng力在他们俩身上下功夫的。那么在我将权力分给他们俩的时候,我就要设定一个能够保证我的特殊性的权力分封制度,我就必须划定权力范围,让他俩各管一边,不允许越界。”
“我可以这么干:团队的财务收入归草根族长管,团队中有武力、保护团队的战士归普利莫管。普利莫带战士是需要花钱的,要钱只能向草根族长伸手,而草根族长给不给钱,要通过我许可。他们产生争执,裁决权在于我。当我发现他们俩互相之间不争斗、而是商商量量地办事时,我就主动给他们俩制造矛盾冲突的点,让他俩始终保持在难以和谐的关系上,这对我管理他们俩是极其有效率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草根族长、大河、青岩等听懂了的族人齐齐点头。普利莫若有所思,他发现阿云这套理论似乎能跟他见过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