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说去了吗?会不会是跟她吵架了?”
“不可能吧一天说不了两句话, 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被那个新老师骂了还有可能。”
“说的也是哦, 平时就属关系最好了,肯定不会吵架啦。”
“不过她脸色真的很不好啊,我们要不要问一问?”
三人一边小声交流着,也抑制不住担忧的心情。
姬风泠一向是乐天派的代名词,好像人生里就没有任何y-in霾的时刻,无论面对什么都面不改色。
然而就在十分钟之前, 她却脸色煞白地冲回寝室, 跌跌撞撞连路都走不好, 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似的。
进门之后,她一句话都没说, 直接上了床拉起窗帘,将自己缩进被子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寝室里跟姬风泠关系最好的陆成君小心翼翼地上前, 伸手扯了扯她的床帘:“风泠?你没事吧?”
半晌床上才传来一阵微弱的气音:“没事……让我先静静……”
室友们面面相觑了片刻, 最后也只能闭上嘴尽力保持着安静。
缩在床上的姬风泠根本意识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嗡嗡直响, 身上冷得像是被泡在了寒冰里, 盖上两床被子也忍不住哆嗦与颤抖。
不久前听到那些话被截成零零碎碎的片段,只剩下几个重复的关键词,反复在姬风泠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
空难、海岛、十二年前……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是……她呢?
……
邱羽熙直在瞒着自己什么事。
虽然对方的言行仍然和昏迷前一致——
平日里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在多人交流的时候更喜欢发呆神游。
正常上课下课,偶尔会自己准备三餐,给家里的狗洗澡,每晚出去遛狗散步,只是这时候多带了一个连栖月。
邱羽熙并不是没有怀疑的异常,然而她并未真正见过十八岁的模样,也就无从对比。
至于重生——她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期待试探过十八岁无数次,最终在入学前选择了放弃与认命,这时候也不再会往这方面想。
而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反而显的微小变化也变得平常了起来。
但是……
好像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更多的还是坚决。
邱羽熙在一起多年,没法提出更多实际的证据,只能从自己的直觉里觉察出那些异常。
可直觉又不是铁证,只对她的疑问歉意的笑笑,邱羽熙便没办法再追问下去了。
最后邱羽熙也只能强硬地安慰自己,那大概是由于她近期神经太过紧绷所产生的的错觉。
直到不久后的某天傍晚,邱羽熙坐在家里陪着连栖月看电视刚刚下课回来。
听到动静的连栖月扭过头,原本正在调着台的遥控器被丢到一边,电视频道定格在了新闻上。
新闻里正播到当日纪念日的环节,这一天是某个名人的诞生之日,同时也是两起大地震和一场空难的灾难日。
停在玄关处,抬头正看到电视上那张海岛图片,隐约可以看到飞机的残骸和一阵黑色浓烟。
[……飞机上五十九人奇迹般生还,但不幸的是,在乘客转移到安全地带之后,飞机却发生了爆炸,共计五十人死亡,九人失踪……]
——实际上剩下那九人也死了。
新闻主播神情沉痛地悼念着不幸遇难的亡者,但很快就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上,进入了新的新闻环节。
呆愣地看着电视屏幕,眼神放空,抓着钥匙的手紧了紧。
原来是今天啊……
久远前的记忆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飞机上的人绝望的哭嚎,劫后逢生的狂喜,海岛上那一场爆|炸,无数死去的人的尸体,父母呆滞痛苦的神情……
那些记忆画面已经经历了三十多年的光y-in洗礼,却仍然清晰地刻的脑海里。
十二年前,本该是平常的一天,太阳高照,天清气朗,平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六岁跟着出国参加研讨会的父母踏上回程的飞机。
排除掉那些没来得及赶得上飞机,又或者临时有事推掉了航班的人,加上机组工作人员,最后真正踏上飞机的只有五十九人。
然而飞机行过大半的路程,却突发了故障。
飞机剧烈的颤抖、摇晃、坠落,穿过云层之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五十九人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最终却发生了奇迹,飞机迫降在了一座海岛之上。
飞机上的人绝处逢生,但不幸的是,飞机迫降时落在了山林之间,压垮的树丛砸伤砸死了数个伐木工人。
还没等他们等来救援,飞机又发生了爆炸,引发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