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跟着飞机一起离开了。
北京的医院再次给曲海遥做了极为仔细的全身检查。糟糕的是就像喀什当地医院的医生说的那样,之前ct看不清的地方确实已经形成了血肿。
“如果是普通的患者,我们还是建议实施普通的治疗方式。”主治医生说,“但是考虑到他职业的特殊性,如果实施普通的治疗方式,我们认为很可能会出现影响他日常工作的后遗症,比如行动方面的问题,还有记忆力方面的问题。”
容意一听这话就眼前发黑。他强打起j-i,ng神来问医生:“不普通的治疗是指……手术治疗吗?”
“没错,可以安排进行开颅手术。”
容意咬着牙沉默思考了片刻,然后沉声问道:“开颅手术的话,有多少痊愈的几率呢?”
医生想了想,说:“他这个情况并不算太糟,他人又年轻,身体素质很好,我个人认为康复的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但是脑外科存在着很多变数,你让我打包票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根据我的经验来给你做预判。”
容意点了点头,道:“他妈妈很快就到了,这个还需要直系亲属做决定。”
曲海遥的妈妈到了医院之后,看到的就是容意傻站在病房之外,一脸倦色、满怀心忧地看着病床上的曲海遥的样子。
“儿子啊……”况昳丽也趴到了病房玻璃前,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各种机器包围的样子。曲海遥从小就活蹦乱跳的,况昳丽哪里见过儿子这样?当即眼泪就流下来了。容意自从到了喀什之后整个人都处于巨大的焦虑当中,根本连哭的余裕都没有,现在看着况昳丽流眼泪的样子,他自己感觉鼻子也酸了起来,眼睛开始发烫。
“阿姨,”他轻声对况昳丽说,“医生刚才已经会诊过了,现在等着您决定治疗方案。”
医生和容意又将之前会诊的情况和况昳丽说了一遍。况昳丽心焦不已,她自己就是医生,如果是她遇到这种病人,可能也会像现在的主治医生一样建议开颅手术的。但现在是她儿子要被人切开脑子,她怎么能不心焦?
容意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明白她在忧心什么,事实上容意自己也是这样,所谓关心则乱,就是明明理智上明白的事,却总忍不住去往最坏的结果想。
但这个时候容意不能再扮演关心则乱的那个角色了。他压下心中的恐惧,尽量理性地对况昳丽说:“如果是让曲海遥自己选的话,我想他一定会想要做手术的。阿姨……”
况昳丽知道儿子的性格,事实上在这方面曲海遥继承的就是况昳丽的个性。她抽了抽鼻子,最终点头道:“那就准备手术吧。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医护人员们自然让她放心,然后就迅速去准备手术了。急性脑血肿的处理很注重时效性,医院方面是能不耽搁就不耽搁,转眼之间曲海遥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留下容意和况昳丽在休息室里陷入了更焦急的等待。
这是况昳丽和容意的第一次见面,一次完全在双方意料之外的突然见面。本来一个是曲海遥的妈妈,另一个是曲海遥的男朋友,按照他们事先的预想,初次见面肯定要慎重更慎重,而且彼此都想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可是现在,容意快两天没合眼了,整个人显得憔悴了很多,而况昳丽是旅游途中赶过来的,风尘仆仆还穿得乱七八糟的,好印象是别指望了。
可况昳丽一踏进这家医院就明白了。她自己是医疗系统的,这家医院的名字本来在国内就如雷贯耳,再加上这里还是非公开的医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就能把人送进来的。
现在看来,都是容意在c,ao持着,把儿子从新疆用飞机接回来,送进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救治,寸步不离地看着、陪着。况昳丽心里有数,儿子在跟她说这段恋爱关系的时候态度就很明确了,容意是他存了一辈子打算的对象,而现在就况昳丽看来,这也并不是儿子的一厢情愿。
她看着容意眼底的乌青,心里颇有些不忍地对容意说:“你辛苦了……多久没睡了?趁着现在去睡一会儿吧?”
容意本来正在揉脑袋,闻言抬起头来温和地对况昳丽笑了笑:“没关系的阿姨。现在让我睡……说实在的我也睡不着。”
况昳丽叹了口气。这一刻世上大概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容意此时的心情,她起身给容意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了下去。
“多少眯一会儿吧,睡不着也要休息休息,养着,不然伤神。”
容意平时谁的账都不买,曲海遥和罗彦劝他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的,现在被况昳丽一劝,竟乖乖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
开颅手术很费时间,容意闭着眼睛还真小憩了一会儿,虽然梦里全是曲海遥遍体鳞伤的样子。醒来的时候况昳丽也半躺在另一边睡着了,容意把况昳丽之前给自己盖上的毯子又给况昳丽盖上了,然后洗了个脸,分别给林琦和罗彦都通了个电话,再次进入了焦心的等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