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遥的怀里热乎乎的,和昨天浴缸里那冰冷的温度完全不同。容意安心地把自己陷在曲海遥的胸口,静静听着曲海遥对他低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其实我自己倒并不怎么担心。”
曲海遥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前段时间一直调整不过来,其实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从戏中的状态出来。正如容意所说,曲海遥一直向往的表演状态,就是像容意那样,在角色里的时候就整个人成为角色的空壳,而在他扮演隋谈、进入到隋谈的人生中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隋谈的“躯壳”。
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表演状态,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痛苦,甚至直到昨天晚上容意找过来、他终于在容意面前崩溃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怎么担心。他放开了容意,揽着容意的腰笑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担心吗?”
容意一怔,想了想之后也笑了。
“小傻子……你就这么信我?”
曲海遥嘿嘿地笑出了声。“我当然信你啦!只要你是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一定不会出问题——你是我的定海神针呀。”
就像曲海遥自己一直认为的那样,无论他飞得多高、跑得多远,只要有容意在,那么拴着自己的那根绳子就永远不会松开。
第127章
找到刁碧树的时候,刁碧树正在酒店的天台上抽烟。他烟瘾并不大,但是有烦心事的时候往往会抽得非常狠,这点刁碧树的太太也吐槽过不止一次了。
容意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刁碧树的脚边已经有一摊子烟头了,听到容意过来的脚步声,刁碧树回头看了看,然后又把手里那半截烟塞进了嘴里。
“我们谈完了。”容意走到刁碧树身边说。刁碧树没应声,曲海遥和容意谈话的时间并不算久,如果谈得不顺利的话,肯定不会只谈这么短的时间,既然谈得这么顺利,肯定是有一方迅速妥协了。
看容意那一副因为曲海遥的状态而如临大敌的样子,刁碧树心里有了数,估计妥协的那个人八成是容意。
“你和曲海遥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关心则乱,我自己也知道。”
刁碧树看了他一眼。容意是一直看向刁碧树的,神色坦率而真诚。
“这次是我冲动了。肯定不会有下次,改戏的事,我不会再提。”
刁碧树把烟掐了,镜片下的眼睛审视般看着容意:“你不觉得你关心则乱得有点过头了吗?”
容意没有马上回答。他靠着天台的边沿往下望似乎正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什么是合适、什么是过头,其实我没什么概念。”他有些恍惚地说。“我没谈过恋爱——即使谈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参考价值,对于每个人来说,每段恋爱都是不一样的吧。反正现在对我来说,我是把曲海遥放在第一位的,其它没什么东西比他更重要。”
刁碧树哼笑了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容易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如果让你去牺牲你妻子创作一部作品,你愿意吗?”
刁碧树一怔,沉默了下来。
容意露出了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笑开了:“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样,反正对我来说,该辉煌的也已经辉煌过了,该赚的也已经赚到了,还有什么没见过?”
刁碧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不是见过没见过的问题。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的,没拍过好作品的时候想着要拍好作品,拍了一部了想拍第二部 ,拿了一次影帝想拿第二次,拿了第二次想拿第三次——现在看来,你肯定不是这种类型的人。”
容意又笑了。“你可别忘了,我本来就不是演员,我是被娄永锐赶鸭子上架的。”
“所以你对拍戏的事儿无所谓?”刁碧树不太相信地眯起眼睛。容意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坦率:“没有到无所谓这种程度,但是确实,对我来说演戏并不是需要倾注所有的事业。我演戏,大部分原因是我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天赋。”
“虽然说起来很欠揍,但是的确,大部分喜欢演戏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演不到我这个程度,娄永锐当时跟我就是这么说的:我这种有天分的人不演戏,是行业的损失。”
这话的确很欠揍,但是刁碧树很清楚从容意口中说出来这不叫欠揍,叫实事求是,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本这么说。他抬眼看了看容意,说:“不管你是为什么做了演员,现在你已经在这个圈里了。我的重点是,你像这样有事没事就关心则乱下去,在圈里真的行吗?”
“就像今天。如果曲海遥不及时找过来,如果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要是坚持改戏的话我跟你绝对要掐一场大的,那剧组的工作就很麻烦了,无论到时候究竟改不改戏,都很麻烦。你的想法做法,就是对你自己的作品、对你自己的剧组不负责任,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刁碧树这话说得很重了,但容意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在指责容意不负责任,只是陈述了这个事实,目的并非批判,而是提醒容意。今天刁碧树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究其根本,是觉得以容意这种恋爱脑的性子,容意和曲海遥又都是天天被追光灯追着的主儿,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乱子。
容意笑着拍了拍刁碧树的肩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刁碧树一万个不信地看着他:“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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