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池慕秋还有些困意,一说起那个大堂经理,顿时就来了j-i,ng神。这个人工作不认真,但惯会做好人,搞得酒店上下都对董事长和总经理不服气,池慕秋批评她,她还委委屈屈地闹着要辞职……
“得了,我遂了她的愿,马上给她办辞职,倒霉催的我……”池慕秋说起来就没完,在她絮絮叨叨的声音中,路清明越来越困,终于手机都滑到了腿边。
女孩微微歪着头,睡熟了。
“你赶紧睡会儿吧,到了再说。我开车呢。”池慕云目视前方,“冷漠无情”地打断了池慕秋。
池慕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妹妹。虽然说这个大堂经理的事情,她已经跟池慕云吐槽了不下两遍了,可是……可是这次是池慕云要她说的!
她还没说完呢!
……
一路劳顿,一行人到达下里湾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路文松一家人自然是回路家去了。他看了一眼路清明,想说什么又没说。倒是小柱子开口了“姐,你不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路清明先是看了池慕云一眼,然后才摇头道“我明天再过去,今天太晚了。”
这个时间,村庄已经开始沉睡,上了年纪的人更是睡得早,路清明觉得自己过去不合适。
看到爷爷奶奶,池慕云眼眶有些发酸。两位老人已经八十多了,虽然j-i,ng神矍铄,但日益伛偻的腰背,日渐明显的老态,池慕云还是看在眼里的。
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这次回老家,池慕云和池慕秋打算无论好说歹说,都得劝爷爷奶奶跟他们去京城生活。
晚上,月凉如水,池慕云躺在炕上,细细思索着如何劝说固执的二老。
这里固然是故乡,固然空气清新、山朗水美,也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医疗设施的匮乏。
村里最近的卫生所,还在十里开外,且不是随时有人值班。最近的一家医院在镇上——那是一所无法应对急症重症的医院,如果有病人送到那里,那里便要再把病人送往红山县上。
而红山县那所二甲医院,距离这里百里之远,且山路难走,如果真的有什么急症,根本来不及。
池天祥在京城发迹之后,曾出资在村里的卫生所里增添了不少贵重设施,还开了一间牙医诊所,高薪聘请好的牙医。农村的穷苦劳动人民们,在多年积劳成疾之后,大多都会选择默默忍受病痛。就因为经济条件和设施条件不足,导致小问题变成大问题。
池家做出的努力就像往干旱的沙漠中倒了一杯水,虽然解决不了许多问题,可他们相信一杯水总比没有要好,所以那自营业起就在赔本的牙医诊所,就一直在开着。
……
乱七八糟地想了好多,池慕云辗转反侧。
她不敢乱动——这铺小小的炕上,睡着整整五个人,池慕云睡在炕头,她旁边是路清明,再旁边就是池奶奶,池慕秋和凌素珍。
池慕云一直侧躺着,一只胳膊抱着另外一只,像个面壁思过的人。
路清明就睡在她旁边,她怕一转身,挤到路清明,或者……挨得太近。
她不知道路清明睡着了没有。
应该是睡着了的吧?今天累了一天,路清明又是那种倒下就能睡着的。
池慕云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慢慢地翻身,平躺过来。
路清明果然挨她很近,毕竟这炕就这么大,睡四个人是刚好,五个人便略显局促了,尤其是这种每个人都要裹着大厚被子的冬夜。池慕云不禁在心中埋怨池慕秋——肯定是她在睡梦中“大展拳脚”,占了太大的地方。
静谧的乡村夜晚,耳边萦绕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近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池慕云尽力让自己贴着墙壁那头,可身体的一侧,还是不可避免地挨到了路清明。
虽然隔着被子,但池慕云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她想,果然还是不能平躺的。那,还是像之前一样,“面壁”侧躺着好了。
她又慢慢地把身体侧回去。如此折腾下来,她竟然有些热了,便把胳膊从被子中拿出来。
突然,她停住了。
一只带着热意的修长的手,覆在了她赤裸的胳膊上。
“……云?”路清明的声音带着一些鼻音,有些低沉,有些不满,又有些撒娇。
“你还没睡着?”路清明似乎清醒了过来,缩回手,撑着胳膊半坐起来,就着明亮的月光低头看着池慕云。
池慕云睁开眼睛,只看到路清明离她很近,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正专注地看着她。她靠得这么近,池慕云不禁慌乱地挪开了视线。
路清明披着一头乱乱的长发,穿了一件无袖纯色白t。她比较喜欢穿这样的睡衣,无论冬夏。池慕云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却又不小心看到她清瘦单薄却结实有力的肩膀。
那已经不再是少女的单薄了。
虽然在心里这样提醒自己,可池慕云还是瞬间便挪开了视线。明明是寒冷的乡下冬夜,她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燥热极了。
“嗯……马上要睡了。”池慕云转过身去,又是一副“面壁”的模样。
路清明仍旧撑着手臂看着她。在她的角度看来,池慕云把自己裹得紧紧地,还拼命向墙壁蠕动的模样,简直像只逃命的蚕。
她忍不住发出短促而轻快的笑声“哈哈……云,你是不是冷啊?要不要来我的被子?”
缩在墙边的“蚕”停止了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