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这审那审,海镜寺还会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吗?”楚信吁了口气,“那就是个荒郊野寺,任何人都可以去当和尚。窥尘自己都来路不清,还管得着别人?”
“照你这么说,在这海镜寺里修行的都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心中有鬼之人?”明恕眼神渐渐变得犀利,“那你呢?你心中装着什么鬼?”
话题忽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楚信神情略微一动,“不是说不聊我吗?”
“但听你讲了这么多,我克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啊。”明恕笑道:“所有僧人都不是单纯的僧人,你难道是?他们都抱着某种目的而来,你难道只是想去山里撞钟?”
“好一个撞钟。”楚信笑着摇头。
明恕又道:“而且对于你的师兄弟,你了解得未免也太清楚了。”
楚信思索了一会儿,“我看破红尘,去海镜寺当和尚,就算我自己对寺里别的和尚没兴趣,我家里也不放心啊。不查个清楚,我伯父怎么会放任我在海镜寺生活。”
“这倒是奇怪了,你伯父楚林雄查到海镜寺的僧人个个可疑,还放心将你丢在海镜寺?”明恕说:“这个逻辑我是无法理解。”
楚信眉间隐隐显出一丝迟疑,随即摊开手,“事实就是这样。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如果怀疑杀人的是我,那就慢慢儿查,用心去查,我敢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向我的家族请求帮助。”
与滔滔不绝的楚信相反,俗名殷小丰的悟念一脸麻木,说得最多的是“阿弥陀佛”。
“他上次就这样!”方远航说:“跟听不懂话似的,不管我怎么问,他都给我来一句‘阿弥陀佛’。”
“殷小丰不愿意开口,这倒没什么,自有线索帮他‘说话’。”明恕道:“现在大家要转变一下思维,我知道你们对僧人的第一认识都是慈悲,但海镜寺的僧人显然不是。窥尘身份不明,现在行迹不知,而另外五人各有各的y-in暗面等待我们去挖掘。邱岷的死,一共有两个侦查方向,一是继续以邱岷为中心排查,这里洪传飞是一个重点,杀害邱岷的人必然跟踪过洪传飞,否则ta不可能那么巧就从丫头山带走邱岷。蓝巧。”
蓝巧应道:“在!”
重案组人手不够,东城分局女警中队已经应邀加入该案的侦查。
“邱岷你最熟悉,这个方向由你来盯。洪传飞也许会提供一些有用的讯息,如果他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去挖。”明恕问:“有没有问题?”
蓝巧说:“放心交给我。”
明恕点点头,继续说:“另一个方向,我把它放在海镜寺。凶手有可能就藏在海镜寺的僧人里,但到底是谁,现在还无法判断。这里有个难点,就是海镜寺的僧人其实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五人。另外,海镜寺还有一些香客。这些人都熟悉祈月山,并且有机会去后院拿走工具箱里的铁钉。”
易飞c-h-a话道:“但如果考虑动机的话,还是海镜寺这五人的嫌疑更大。因为长期生活在祈月山里的是他们,因为邱岷等大v的推荐被打搅的也是他们。他们不动手,反倒是那些在外游历的僧人和偶尔前来的香客动手?这说不过去。”
明恕点头,“确实在理。这五个人的背景都必须摸清楚。另外,对窥尘这个人,各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肖满举手,“根据禅房里的积灰判断,窥尘是在告知其他僧人自己将要闭关之后不久就从寺中消失的。禅房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所有东西都很规整,我个人更倾向于——窥尘是以闭关作为幌子离开海镜寺。”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方远航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瞒着所有人离开是打算去做什么?”
明恕道:“可能性很多,站在僧人的角度,他发现自己时日无多,找个地方了结自己的一生也说不定。但不要忽视一个问题,窥尘这个人身份不明,他是不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我都想打个问号。”
方远航一个激灵,“也许真正的窥尘早就死了,后来那个说要闭关的根本不是窥尘!”
众人立马讨论起来。任何案子涉及宗教,都会多一层神秘色彩,祈月山这两个案子又确实蹊跷,单独的线索不发散来思考不行,但发散得过猛,同样不利于案件的侦查。
明恕听大家说了会儿,道:“萧局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杀害邱岷和将邱岷分尸的是两个人,杀害吕晨赵思雁的是分尸的人,但我总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邢牧站起来,“我赞同萧局的看法。邱岷和吕、赵的尸检都是我做的,前者身上的锐器伤是死后分尸所致,由工具斧劈砍造成,后者身上的锐器伤是铁钉与尖刀造成。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伤,但从创口可以看出,凶手在动手时动作非常利落。这样一个人,你要说ta用手掐的方式杀死了邱岷,我觉得不符合行为逻辑。”
肖满压低声音对方远航说:“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咱们邢老师和小明盘逻辑了。”
方远航也压低声音,“邢老师挺好一人,你别埋汰他。”
“我埋汰他了吗?”肖满拍方远航的后脑勺,“称赞都听不懂,你他妈怎么给小明当徒弟的?”
“你最近别惹我。”方远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已经被几个案子磨坏了,万一我哪天控制不住,一拳就能让你这技术队员归西你信不信?”
“c,ao了……”肖满本想继续怼方远航,一想这位兄弟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