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静了。
予霖看着他的眼神异常复杂。
云青月反应过来,差点恨不得手刃了自己,连忙解释:“不是,予霖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那个母亲……她……”
云青月莫名的嘴皮子打架。
予霖垂下细密的眼帘,轻声道:“那个孩子……是你生的吧。”
云青月摸摸下巴:“额,我倒是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条件不全有点困难,要不我也能当个史上第一孕父什么的?”
他语气认真,予霖反映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莫名地一下生出了一股毫无道理的火气:“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我在和你说你女儿的问题,你不知道这关乎她的性命吗?!”
云青月听得此话瞬间收敛了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道:“……我不知道,望舒她……是她的身世吗?有危险?!”
予霖也知道自己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云青月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再次问道:“那孩子的母亲呢?”
云青月苦笑一声:“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他迎着予霖困惑的目光低声道:“我本来谁也不打算说的,但是是予霖你问的。望舒——她小名叫望舒是我取的,是我六年前的正月,在门口捡到的,包在襁褓里,带着张写着一个“雅”字和生辰的纸条,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外面大雪纷飞,孩子似乎是刚被人放下的,还在啃手。
被吓了一跳后,他让人周遭找了一圈,却连这孩子父母的半点踪迹都没有。
虽然彼时还不满二十的越王殿下是个十成十的混账,前两天刚在朝会上把参了他一本的林大人气的撅了过去,非常不喜欢小孩子,也做不出看着小婴儿活生生冻死的惨剧,叫人抱进去,本打算自家仆人谁想要就抱走拿去养,但紧接着就发生了让他脑瓜仁生疼的事。
混账该怎么收心?
也不知道是那个老家伙给叶崚提的建议:成亲。
一堆大臣就站到了统一战线上,开始筹谋陛下诸位兄弟里,唯一还没成亲的越王殿下。
你说这帮老家伙也是没事干闲的,他不成亲关他们屁事,朝廷民生没什么大事就全体化身媒婆了?
还个顶个的努力择出自家姑娘,推荐对头家的,好像他越王府是个什么妖怪洞。
可还没等他暗搓搓的打算给那帮老家伙下个药什么的,他那陛下皇兄不知怎么就被灌了mí_hún汤说动了,兴致勃勃的也化身了媒婆。
云青月一看势头不对,回府就打算先跑再说。
叶崚总不可能派人漫天遍地的寻他,就为了成个亲,扯什么淡呢。
云青月抬脚要走的时候,田叔顺嘴提了一句“前两天那个小的怎么办”,他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的,转了个弯去看看,新雇的奶娘不太了解情况,看王爷来了顺嘴就和他道:“看王爷府上这小姐长的多好,眼睛和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襁褓里的咿咿呀呀着吐几个泡泡,奶娘回身哄了几下,再一回头……哎呦喂,王爷眼里冒绿光了!
云青月计从心来,就差y-in恻恻的笑几声了。
第二天,整
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越王爷荒唐到连和谁有了个孩子都不知道,让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但自己也觉得越王不适合托付终身什么的,放下孩子就走了。
都不用云青月主动扩散,自己就衍生出了七八个版本,势头越来越大——反正造谣不用坐牢,当权者的八卦谁不想看?
一个月后,今上终于放弃了。
不是叶崚不想让自己弟弟赶紧成家,是实在找不着人了,某人自黑真的是太下得去手,没人愿意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长得好看和适不适合托付终身是两回事,哪怕他们再怎么利益蒙了心了,也架不住家里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成功脱离苦海升级当爹的云青月难得开始多在家里停留了,并把皇兄嘱咐“你自己留心,尽早成亲”的嘱托完全抛到了脑后。
云青月解释完,便托腮看无言以对的予霖。
予霖真人大概这辈子也就能遇到这么一个把脸当柴烧的人。
还生怕烧不旺。
两人就这么无言以对了一会儿,予霖才低声问道:“除了写着名和生辰的字条外,什么都没有了吗?”
云青月点头:“嗯,因为当时望舒出现的时机有些蹊跷,我还让人特地查过了,干净的有些过头,什么都没有……而且因为她的眼睛和我的有些像,这么多年也没人怀疑过。”
云青月的眼睛遗传自母亲,镇西王一脉,混着些西域血统,所以是绿色的。
那望舒的眼睛呢?
“……予霖。”云青月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望舒到底怎么回事?”
予霖闭了闭眼,再睁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眼睛,是北堂灵族。”
云青月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听过这北堂灵族的什么故事:“是修真世家?”
予霖对他解释道:“时间太过久远,现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记得他们了,不过你可曾听说过蜀中双侠?”
脑海中蓦然明朗起来,云青月一扣茶盏盖:“蜀中双侠北堂浚北堂雪,是那个北堂灵族?!”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武林里的事了。
北堂浚与北堂雪都出身川蜀,北堂雪嫁给北堂浚前原名杨雪,两人相识前便都在江湖中颇有侠名,尤其是北堂浚,他十七岁投身江湖,当年便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