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恩人早就听见了。
想到这花辞用力捂住脸,使劲捏了一把,太丢人了。
一声不响的偷偷跑来看人家洗澡,没看到又想偷偷溜走,恩人一定觉得他不是一朵正经花。
他轻轻蹲在泉眼边,拨弄着脚下的雪花,想把滚烫的脸颊稍微降降温,然而毫无用处,耳朵反而更烫了。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不要再听雪一的话,这都是什么建议嘛,之前说跟恩人一起洗澡,结果气喘吁吁爬到山顶清作就走了,现在又说给恩人擦背,结果人家洗澡还穿着衣裳。
怪不得白伶说做妖要有自己的主见。
花辞有一眼没一眼的往清作身上瞄,诺诺道:“我就是好奇冰泉是什么样的,没想到真的有好多冰呀……”
花辞没头没脑说的了一堆,原本是想缓解尴尬的,怎料乱说一通后气氛好像更尴尬了。而且全程只有花辞一人在那絮絮叨叨,清作一语不发,弄得花辞好像在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
见清作一直闭着眼,完全没有理他的兴致,花辞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来这打扰你了吧,那我先走,你慢慢洗。”说完如获大赦,恨不得直接脚尖点地飞到山下才好。
没想到刚一转身清作又说了一句。
“不用走,在此处等我,出来带你一起下山。”
说完身后便是哗啦一声,花辞回过头就看到泉眼中心炸裂的水花。清作起身朝花辞这边的岸边走,明明水深已经没到腰间,阻力应该很大的,可他的步伐看起来却与平地行走无异。
上岸后全身的水汽都随着内力被瞬间蒸干,旁边悬在半空的千回间上挂着那件夜色外袍,花辞赶紧狗腿的跑过去把衣服取下来往清作那边拿。
清作接过外袍时看着花辞,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千回,眼眸沉沉,看起来有些不知深远。花辞被盯的有些害羞,“怎么了吗?”
“多谢。”
他拿起外袍正要往身上披,花辞突然叫住他,举着汗巾在他脖颈处擦了一下,提醒道:“头发上有水滴,不擦干要弄s-hi衣服的。”
清作道了谢,却发现搭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双手忽然停住了,隔着汗巾,那双手好像在不停的发抖。
他面色一沉,猛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扯开花辞的手退出与之几尺的距离。站在花辞对面,声音不同往日的沉静,简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ji-an起层层叠叠的巨大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