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刚刚说人心易变,可你又说你决不负我,这……这是什么意思嘛。说得好像你不是人似的。”
薛书雁看她心情好起来了,便也不端着架子了,毕竟还是赶紧把自家门主安慰好才是正理,便伸手往杜云歌的颈子里捞了一把,拈出了一条红绳来,绳子上系着的赫然便是当年她亲手杀的第一只猎物战利品——狼牙,对杜云歌微微一勾唇,道:
“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薛书雁看杜云歌的j-i,ng神头终于好起来了,便道:
“要不要去习武堂看看云依水?”
杜云歌想了想,觉得去看看也好,毕竟是她把人家孩子给带回来的。虽说云依水这孩子真真当得起“人小鬼大”这个词,但是她身为云暗雪的两名亲传弟子之一,又是妙音门门主,于情于理都应该尽一份责任的,便点点头道:“一起去吧。”
两人一进习武堂,就看见了坐在一边边看书边督促着云依水练习轻功身法的凤城春,还有一旁环抱双臂、把自己的剑紧紧圈在怀里的云暗雪。这两人一看见杜云歌和薛书雁联袂而来,神色一齐变了变,才道:
“见过门主——”
——然后就在对薛书雁的称呼上卡壳了。
杜云歌这才反应了过来刚刚凤城春和云暗雪在纠结什么。
她已经在生死擂结束之后用九霄环佩对薛书雁求亲了,但是从礼法上来说,她们之间并没有三媒六聘,甚至连定亲都没有,也难怪两人会纠结对薛书雁的称呼:
是叫一声“门主夫人”的好,还是跟以前一样叫名字的好,还是按照眼下的职位叫副门主的好?
最后还是凤城春率先开口了,真不愧是当年一肩挑起妙音门大梁的人物,就冲着这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劲头也堪称豪杰了:
“眼下不是什么好时候,最近也没有什么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就算有,也没有什么大好的日子,全都是小吉日,不适合门主大婚。如果门主真的要跟书雁成亲的话,不如多等上一段时间如何?”
杜云歌下意识地就看向薛书雁,想征求一下薛书雁的意见,薛书雁在接受到了来自杜云歌的无声询问之后,便开口回答道:
“无妨,之前那么些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凤城春和云暗雪被薛书雁如此角度清奇的回答给震得好生沉默了一下。都是中原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的两位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先揪着薛书雁的耳朵痛斥“书雁啊你自产自销监守自盗就不要这么得意了啊”的好,还是先把杜云歌和薛书雁分开一段时间让薛书雁自己去自闭一下冷静一下的好,要不堂堂妙音门大师姐兼副门主的威名崩掉了那就麻烦了。
最后凤城春还是选择当做自己没听见薛书雁的批话——由此可见真不愧是凤城春,再过几年可能就要专门为应对薛书雁进化出自我过滤的技能来了——对杜云歌道:
“门主是来看云依水的?放心吧,她底子挺好的。”
“我也觉得她底子好得很。”杜云歌又把她们刚见面的时候,云依水就能在酒鬼生父的追打下满屋子乱窜还不会受太多伤的情况对凤城春细细讲了一下,凤城春便道:
“看来这孩子专j-i,ng轻功,好得很,等以后她要是能查账和看账本的话,云妹的班也算是有人接了。”
云暗雪竟然也点了点头,道:“要是她真能好生看账本,那就等她及笄之后和妙音门的诸位弟子比一比,看看她能不能担此大任。如果不能的话,门主就斟酌着些,不用顾及我的面子,该让她去哪儿就让她去哪儿好了。”
凤城春看着远处在习武堂里练习轻功身法的云依水,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门主你这一下山,连孩子都能搞出来。现在江湖上说什么的都有,猜猜我听过的最离谱的传闻是什么?”
杜云歌心里突然就有了种微妙的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总不能是我仗势欺人逼我师姐吧?!”
凤城春叹了口气,道:“说是‘薛书雁男扮女装在妙音门潜伏了这么些年终于抱得美人归要让妙音门门主奉子成婚’,气得我差点没吃进饭去,幸好没几天之后传出这则流言的人就被峨眉的那帮人给狠狠揍了一顿。”
“天爷,幸好这孩子不是你生的。”
在接连吃了好几天夏夜霜亲自开的药之后,凤城春的脸色终于好起来了些许。曼陀罗余毒已清,剩下的功夫就是要把她这段时间内耗损的心神用金贵的药物给养回来就是了,除了费钱之外倒也不麻烦,反正妙音门家底丰厚,莫说一个需要温养着的凤城春——一个就足以让小康之家倾家荡产了——就是一百个也养得起。
然而眼下她的脸色又苍白了起来,不知道是那些年跟着杜婵娟在江湖中打拼时留下的旧疾复发了还是另有什么心事。凤城春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不少话想对杜云歌说,可是又说不出口,最后也只对杜云歌道:
“这样就好,别生,要出人命的。”
杜云歌心想难不成春护法脸色不好,是因为被当年自己母亲的死给惊着的么,所以才会这么些年来都难以忘怀,哪怕只是一提起相关的事情就要惊成这个样子?
只是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一成型,就先被她自己给打散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凤城春!怎么会被这么一件小事给吓到?
结果不管凤城春她被当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