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薛书雁先挪动了脚步。她从怀中拈出火折子,干脆利落地“嚓嚓”两下就用火石打出了火星。火折子点燃起来之后,原本黢黑的山洞里便终于有了盈盈的光,而杜云歌也成功地看清楚了,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图案。
她一看到这个图案,就有些想笑的滋味,便推了推身旁的薛书雁,含笑问道:
“书雁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个,才定要让我与你一起下来的?”
薛书雁点了点头,眉眼间竟也带出一点细微的笑意来:
“可真是巧。”
那个图案完全算不上j-i,ng巧。也不知道刻在这里多久了,上面都生了些许的青苔,还有被从外面灌进来的山峰经年累月消磨的痕迹,如果换做外人来辨认的话,着实难认得很——
可杜云歌不是外人。
而且也真像薛书雁说的那样,太巧了,她们之前共同前往蜀地的时候,杜云歌曾经用一只前朝式样的帝王绿镯子,换过一副号称是“杜抱琴真迹”的画卷,那上面画着的图案,赫然便是眼下出现在杜云歌和薛书雁面前的这玩意儿了:
那是一只小狸奴。
不管是在那副画里,还是在七绝峰下面的山洞石壁上,这两位作画人显然都完全没抱着“画得像”的心思。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想的,总之她们把狸奴身上的毛绒绒全都画了出来,可没想到半点毛绒绒的感觉也没有,倒更神似刺猬。
不过还是有一点微妙的不同的。杜云歌一眼就看出了这两幅画的不同,肯定道:
“这才是杜抱琴的真迹。”
薛书雁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和之前咱们买过的那幅画比较一下就能看出来了,这是临摹那张画上的。虽然临摹得很像,但是运笔写字作画的时候,人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动作无法更改;也正是靠着这些动作,人们才会有不一样的笔迹。”杜云歌指着这只临摹出来的小狸奴的头和尾巴道:
“你看,这两处地方,是起笔和终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