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意下如何?”
薛书雁还没开口说话呢,峨眉掌门就笑着点了点头,连带着看向薛书雁的时候也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传弟子似的了:
“门主和你感情真好,那等下若你们留宿,收拾房间的话我也就有主意了,原本峨眉山上没有套间,不方便留宿你们的,但今天一看,倒是收拾一整间有碧纱橱的屋子出来倒也成。”
“之前受故人之托给你们门主写过信,说是想给门主保媒的来着……但是今天一看,倒是我太过冒昧了,还请门主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安心在峨眉山上住段时间就是。”
杜云歌和抱着盒子的薛书雁从迎客厅出来,前往住处的时候,一路上见到她们的峨眉弟子无不纷纷躬身行礼,偶尔有几个活泼胆大的内门女弟子还要多跟杜云歌攀谈几句:
“杜门主,忘忧山上的风景怎样?听说一入冬,忘忧山上便大雪封山,外人不得上山一步,端的是银装素裹、冰天雪地的好风光,请问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
“杜门主可千万要在峨眉山上多盘桓几日呀,我们平日里下不得山去,从来没见过门主这样的神仙人物,今日一见,可当真是大饱眼福了。”
“素来听闻薛师姐武功盖世,是当今中原武林里一等一的人物,那和薛师姐一同学艺情同手足的杜门主想来对武学也定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的,不知改日是否方便向门主讨教几招?”
——薛书雁武功盖世,又博百家之长,细细算来的话中原有头有脸的门派的武功她都从凤城春那里学过,还自己倒推出好一部分的不传之秘来,一开始她的这番作为还把不少门派的当家人都气了个倒仰,可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的话,人家能倒着推出来,这也是人家的本事,而能和这样的人物交好绝对不亏。所以不知从何时起,中原武林的年轻一辈里倒有大部分在自家师长的点拨和默许下也跟着叫起“薛师姐”来了。
杜云歌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呢,就被薛书雁抢了先。眉目冷峻、身形高挑的青衣女子半敛着眼,就这么冷冷地往下一瞥,成功地让那个还想往杜云歌身边再凑一凑的峨眉内门女弟子浑身都僵硬了:
“不方便。”
“你若真有心讨教武艺,可以来问我。”
那位倒霉催地被薛书雁给直接顶了回去的峨眉弟子心下暗暗叫苦:谁不知道你薛书雁是个练起武来除了自家门主谁都不认的武疯子,和你讨教武艺,那和送上门去被单方面殴打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再搞那套直来直去的了行吗,我说我是要去找你们门主讨教武艺就是真的要去讨教武艺?这薛书雁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吧,完全就是把自家的美人门主护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外人有半点可乘之机啊!
不过薛书雁说得又头头是道的,反而让她愈发无话可说了,只得看着她们二人一同并肩离去的背影,心想,以后她怕是就要被薛书雁拉入“禁止和门主有近距离接触”的名单了,看一眼便少一眼,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杜云歌离去的身影,只觉不愧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名扬塞外的第一美人,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袅娜娉婷得宛如误入凡尘的凌波仙子。
正当这位峨眉弟子悲伤地想着,“此去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这等美人了”的时候,杜云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过杜云歌停下了脚步并不是因为她感受到了身后的这道目光——她学武不j-i,ng,还不能达到这么敏感的程度——只是因为她看见了眼下正站在峨眉派的侧门前的一个人影而已。
妙音门自开派以来,便从门主到外门弟子再到或天生资质不够无法修习或自愿放弃不想学武的侍女全都是清一色的女性,男子莫说入门了,就连上山都要先递交拜帖、得到了妙音门门主的点头同意之后才能上山,而且不能越过第一道山门,哪怕有天大的急事也不得逾越半分。
峨眉派虽然还不至于此,但是门内也是女性居多,少有的几名男性要么是负责洒扫等粗使活计的下人,要么是被遗弃在山脚下的男婴,有资质好的便捡了上来收为外门弟子——由此可见当今世道委实不好,数百年前被遗弃的还是清一色的女婴了,现如今连“能传香火的根”都被弃若敝屣——如果有外来的男子想要拜访峨眉派的话,除非是武当掌门这个级别的巨擘亲至,否则管你是江湖豪杰、朝廷来使还是一方豪富,通通都只能从侧门进来。
杜云歌近来在凤城春那里读了不少书,自然对峨眉派素来的规矩也是略闻一二的,再加上那人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侧门门口,一步都不敢往里进,倒愈发有点可怜的意思了,便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好奇道:
“那是谁?”
峨眉弟子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杜云歌在问谁,而凑巧的是,这人七拐八拐地还真的跟杜云歌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渊源:“是武当派的开山大弟子。”
一旁也陆续有更多的弟子认出了这个身影,不禁抱怨道:“好生晦气,这人怎么还在这里y-in魂不散的呀?”
“我们又不是没让他进来歇脚,山腰那里也有清音阁,遮风挡雨挡个太阳还是没问题的,他在那里巴巴儿地杵着卖什么可怜呢?装给谁看呀?”
“天爷,幸好没被这种人缠上!杜门主也真是运气不好……”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话最多的峨眉弟子看起来很是想往地上啐一口,不过为了自己在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