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央愤怒地说:“老祭司说错了,不止是仇人,是杀父仇人!放走的是杀了一国之君的仇人!对于人子来说,是大不孝;对于九萨族来说,是大不忠,是背叛,又怎么对得起已死的父亲,又怎么有颜面去见战死他乡的族民?!”
在大义之前,木格央终究选择了反目。一如前世,他举兵离开了木久。只是,前一世,九萨被破,他的兵权被削了大半,这一世他丝毫未损。
一时,众人鸦雀无声。
木病向前一步开口了:“咳咳,我有一事要说:阿爹去世的那天,我亲眼见新国君向钟蔚的食中投毒,致使钟蔚,咳咳,昏迷数日。若非钟蔚大难不死,醒来,查出阿爹药中有毒,咳,咳咳咳,恐怕大家要被曼别蒙骗过去。对兄弟都能实施毒计,岂能只是自罚?”他未明说,却暗示了木久跟曼别在投毒一事上早有联合。
此话一出,大家只剩瞠目结舌的份。
一个老人站出来:“国将及木病所言极是,不惩不足平怒。”
如何惩处?刻意放走杀父仇人,无异于亲身举刀杀父。议论纷纷之后,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说:“咳咳,该禅让的还是得禅让,否则,九萨这样……诸位以为呢?”
祭司不甘心:“不如做法,若有异象……”
一阵嗤笑之后,一个老人瞅了瞅冷峻的木格央,说:“老国君驾崩前,招见我们几人,商议是否更换继承者,祭司你不停地说异象异象,结果老国君去了,成了最大的异象,你还想召唤出第二个祸害吗?这一次,还是依了老规矩,大家投筹选举吧,能者居上。”
木久坐在高位上,一脸颓败。
几日之后,九萨国易主,木格央成了国君。
☆、原始部落【七】
【第七章】
数日之后,九萨易主,木格央成了国君。
木格央能如此顺利,除了木久自作孽太深之外,更重要的是木格央有实力,有强大的兵权做后盾,毕竟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时代。
木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理任何人。木格央一直为之苦恼,他是恨哥哥糊涂,但也不愿意兄弟反目。
僵持一直到十二月。
木久忽然奇迹般地收下了木格央送的几张狐皮。木格央很开心,跟钟蔚说:“大哥原谅我了。”
“你也原谅他了?”
“我们终究是兄弟,他一时头昏,情有可原,我不能揪着过去不放,是吧?我知道你也不记恨大哥,偷偷去看了他好几回。”
可不是,钟蔚得时时关注被拯救者的j-i,ng神状态,别被“救疯了”。木久已恢复了平静,前几天还跟族人在一起破冰捉鱼。原始部落也有这点儿好,道德观念浅,不揪着那点事不放,何况他是国君的哥哥,大家不可能落井下石,渐渐地待他如平常了。
钟蔚蹙眉,这次的拯救对象真是有够糟的。
这种忧郁的气质,却平添了动人,木格央呆了一下:“现在的你,比以前端正多了,长得越来越像外边的那棵树。”那棵树是白桦,洁白的表皮如挂霜,秀挺玉立。树皮挂雪,越显清冷,大冬天的还挂满了叶子。
“这棵白桦冬天也不落叶?”钟蔚纳闷。
“今年是头一回。”
钟蔚立刻了然,每一次都有一个象征物,象征着任务进度:忽然涌现的泉水、越走越慢的钟表、四季开花的铁树……它们的反应代表着任务完成的圆满度。这一次,应该是这棵白桦树。
自从上次两人的剑拔弩张,木格央奇迹般开窍了,选择柔和的方式亲密接触:比如忽然拥揽钟蔚;戳一戳钟蔚的肋骨;没事就凑过来闻钟蔚的颈弯和头发之类的,又努力表现得磊落有加。比如此刻,木格央伸手抚了抚一下钟蔚的嘴唇,装作擦拭油渍,钟蔚无奈,由他擦去。
钟蔚阅人无数,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说起来,木格央面容朗硬,身材高大,肌r_ou_匀称,很有力量感,算是钟蔚最欣赏的那一款。最初的印象很糟糕,但被木格央救过几次,又经常在一起,受了很多照顾,钟蔚倒挺喜欢他洒拓的性格,除了莫名其妙的发|情作风——非跟野人一样用强,就不能两情相悦吗?
想一想又很感慨,如同玩游戏,与n们熟了也会情不自禁感伤他们的命运,三年后木格央也许会战亡,即使侥幸不死,也会被曼帝灭了全族,想必后半生都会抑郁不得志。
为什么要拯救的是木久,而不是木格央呢?显然木格央更值得救,不是吗?钟蔚心念一动,这才是继续任务的动力,一定可以救的!
“钟蔚,我明年的战略部署怎么样?能不能一口气打败曼别啊?”木格央曲起指头,敲了敲钟蔚的额头。
“我不太懂,随你。”钟蔚笑了笑,他不参与战事。
“去游说联盟的人选怎么样?”
“都随你。”
所谓胜败,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命运作祟,尤其势均力敌的时候真的要看谁运气好。钟蔚不想、也不能强行参与这种争执之中,最佳选择是做壁上观,伺机改变关键节点。
有人踩着水车大声呼喊:“国君,这个水车又省力气,水又大,太好用了!”
……也并非完全不参与。
虽然贵为国君,木格央却还赖在钟蔚这里,其心思昭然若揭。钟蔚也不点破他,就看他什么时候装不下去了。两张床挤满了小房子,转不过身来。洗脚后木格央端着木盆,一没留神,泼了半盆水在床上。去掉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