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格汀一愣,牙齿咬住了香烟:“……这条路本来坑坑洼洼和玻璃渣就很多……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五年前,我很无辜。”
“你在翻供吗?”
“五年前,我还小,不能像这样把你逼在角落听我说完。”宁格汀的左手撑在窗框,“我会接近你的车,不是受任何人的指使,是我自己愿意。我比你,更害怕你会出现意外。”
“是这样吗?”
“我们6个人都被祝一诚威吓过,说绝不能帮你,一旦发现就立刻被驱逐。那时还小,我承认,我被吓住了,只敢偷偷地帮你检查车。当我发现你赛车的问题时,你恰好跟raphael在聊什么,我就想:偷偷地换上零件,只要没人发现就可以了。”宁格汀勾起一个嘲笑,“很傻是吧,没想到竟被你发现了。”
钟蔚一侧身,侧出宁格汀的束缚,掐灭了烟头,回视宁格汀,眼角大幅度吊起:“五年了,没有证人,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你既是原告又是裁判,你觉得我会认这个罪吗?”
“难道不是吗?”
“我的未婚妻谴责我,没有在最后关头放过她的丈夫;祝一诚斥责我,什么都没做就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他们都很有理由,现在,你也差不多。”钟蔚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我不是指责你。”
“那就离开我的视线!”
宁格汀忽然抓住他的手,大声地说:“你把对祝一诚的恨意迁怒到我的身上。我那么敬慕你,你却像对一条狗一样把我踢出来!”
“放开我!”
“你到现在还没有变!为什么,你可以原谅他们,就不能看一看我吗?”宁格汀年轻的脸盘又气愤又伤心。
钟蔚一瞬恍惚,仿佛重见跟在身后轻快地叫着夏先生的旧日少年,转眼间,因为背叛而哭泣着离开。可以原谅那么多人,为何不原谅他?因为,那些人背叛的是夏佐,宁格汀背叛的是自己,所以那么生气。
看着钟蔚的眸子由愤怒变成怅然。
宁格汀的心瞬间软了,是的,固然恨这个人,可是,身体却一次次违背想恨的心愿,不由自主地接近他。因为,不想恨啊,就算被那么过分的对待过,心,克制不住地想要替他辩解。不,本就不是为恨而来,而是,为了亲近。只要能再像从前那样,过去四年的痛苦,又算什么。
“我不是来控诉你的,我只是想,让你重新接纳我。”宁格汀轻轻地说。
面容温顺得像一只大型犬,无辜却不再辩解。
当年,判断错误?
钟蔚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那张委屈的脸。
忽然间,一切都不重要。钟蔚想,如果真有什么背叛之类的,就当做他还年幼吧。宁格汀想,就算被遗弃过,又怎么样,被这样抚摸就足够了。
叩叩叩。
钟蔚倏然松开手,宁格汀也不情不愿地松开了。
推门进来的莫森咳嗽了一声:“想不到这道门还真是坏的啊。啊呀,太久没人来,这些东西也觉得活得毫无价值,于是自己就坏掉了吗?我说,k.d,旅馆就只有两个浴室,公共浴室在下边。”
“我知道。”
“那个,我以为你不知道。还有啊,夏佐,刚下过雨,晚上天气冷,一定要盖好被子,胳膊啊,腿啊……”莫森一摸鼻子。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你烦人不烦啊!”宁格汀满脸通红。
被雨水浸润之后,树林散发出潮s-hi的树脂香。清冷的空气,沁入喉舌,渗入血脉,浑身的烦躁和不安都被安抚了。助理很早赶来换上新的s-hi地轮胎,钟蔚跟莫森道别,莫森说k.d去买奶酪了:“我和k.d都不爱吃奶酪,他可是为你下山的。偶像,照顾一下小车迷的情绪吧,哈,要不了多长时间。”不由分说将钟蔚往回拽,助理也进旅馆等着。
宁格汀很快就回来了。
带回的早餐品种丰富量又多,十个人吃都绰绰有余。莫森毫不客气开吃:“你小子总算转性了,以前,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了三个月都从没想过买早餐。欸,这个意大利饼……”
宁格汀夺过来放进钟蔚的盘子里。
莫森一拳头揍过去:“你以为这有多稀罕啊?我吃又怎么了!你小子就不会多买一个!”
钟蔚愉悦地笑了,咬了一口,牛r_ou_、番茄、胡椒的曼妙滋味同时进入舌尖,依旧这么美妙。记得刚穿过来时,非常迷恋这道美食,每次早餐都会有,想一想,真是怀念。
他果然喜欢,宁格汀收回目光,转向戴眼镜的助手,忽然一愣,这不是四年前给送匿名捐赠支票的人吗?当时费了很大劲,从监控上找到的身影一直铭记在心。宁格汀又惊又喜,连忙问他。助手推了推眼镜,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车辆着火受伤的赛车手!”
“就是我啊,多亏你的资助我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不是我,是夏先生的安排啊。”助手连忙摆手。
“啊?”
是夏佐的无心之举救了宁格汀。这么一说起来,大家都想起了那件事,真是巧得太可怕了,当事人竟然都在。要知低〉那蹦芑姑挥型耆发掘出来,并不受raphael重视。那么重的伤,若没有那一笔资金是不可能进行那么好的治疗的。
宁格汀心情激荡:“我最后一次受重伤,心情沮丧,也是夏先生送的康乃馨治愈了我。”
钟蔚疑惑:“那一次也是你?”
所有的事情如水中的绳子,脉络渐清。钟表每一次的大踏步前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