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在家过元宵。”
贺西宁点点头,临走前,说:“新年快乐。”
年轻店员笑得眼睛都没了,同样地说:“你们也新年快乐。”
小姑娘真会说话,还知道顾及旁边的楚云。
楚云走在前面,贺西宁依旧跟在后头,两人保持一前一后地走出半条街,楚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跟刚刚那个人很熟?”
听语气应该是,贺西宁平常根本不会这样,哪怕见到亲戚,态度也不冷不热的。
“以前读一个小学,算是校友。”贺西宁说。
楚云颔首:“嗯。”
她只是随口问问,其实完全不关心这个。
贺西宁用余光看过去,走了两步,问:“你去咖啡厅做什么?”
一字不提严宗旭。
楚云未曾察觉话里的深意,如实回道:“处理公司的事。”
贺西宁亦嗯了一声,寒风卷着落叶掉落在她肩头,树上挂着的红灯笼一晃一荡的,分外惹眼。她俩戴的是同一款围巾,都是楚云的,之前楚云给了以后贺西宁就没还过,自此以后就占为己有。
走到
岔路口处,一辆车突然急急冲出来,连喇叭都没按,贺西宁眼疾手快,赶快一下拉住楚云,不然就被撞了。
楚云吓得不轻,紧张得背后蓦然一热。
车开远了,司机可能不知道刚刚差点撞到人。
她缓缓神,待贺西宁放开自己,问:“你呢?”
接的刚刚的问话。贺西宁把她拉到内侧,自己走靠马路的那边,说道:“找师姐借书。”
可这人手里一本书都没有,而且借书去咖啡厅面对面喝咖啡做什么。楚云没有点明,这不是她该问的,亦不应该上心,于是只道:“什么书?”
“齐老师让借的医学杂志,国内没有,买不到,刚好师姐那里有一本。”
其实齐老师并没有硬性要求学生必须借到,只是上课时提到过,告诉班里的同学放假时可以看看,别放假把心都放野了而忘记学习。
上次在严宗旭那里是贺西宁和江照溪初次正式见面,楚云都不清楚两人是怎么熟悉到这种程度的,明明贺西宁整天呆在家里都没出去过两次,而江照溪也不像那种心善到处处帮忙的人。
她嘴皮子阖动,肚子里疑惑万千,可到底没有问出口,风冷雪冷,她顺手拢紧外套抱住胳膊,什么都没说,慢慢朝前走。
贺西宁不打算解释,紧跟着。
两人之间生了罅隙。
楚云不愿意承认,打心底里避开这种想法,可越是逃避,越是有一根线将她和贺西宁拉近,这根线太紧了,勒得她喘不过气。
.
天气的原因,加之晚上睡觉不小心推开被子,冷了大半晚,楚云感冒了。
起先只是有点不舒服,脑袋胀胀的,她没太在意,中午的时候还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还洗了个澡,直到晚上躺床上时才察觉到不对,大冬天分明冷得不行,她却热得厉害,尤其是大腿,就跟放滚烫的水中烫过似的,头也昏昏沉沉,口干,提不起劲儿。
因为时间太晚,楚云即便知道自己生病了,但也没去管,被子一盖努力睡觉。
凌晨时睡着了,只是第二天早上却没能像往常一样起床。
她发高烧,整个人都烧得晕晕乎乎的,一睁眼都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贺西宁依旧六点多起来看书,她早就发现楚云没起来,以为是在睡懒觉,便七点半时自个儿做早饭,饭做好过来敲门,这才察觉到不对。
人在生病时往往是最脆弱的,一个高烧就能把你烧得糊里糊涂,不是装成病弱的模样,是真的起不来,站都站不稳。
楚云被贺西宁急匆匆背着出门,那时没有打车软件,出去也没遇到出租车。这人坚持背着楚云小跑了半条街,在江湖菜馆门口拦到一辆出租,医院在c大附近,过去大概十几分钟。
在贺西宁背上的时候,楚云闭着眼睛趴在她肩头,贺西宁的呼吸越来越重,肯定很累,可把住她腿的胳膊却一点没松。
一旦松了,背上的楚云就会往下滑,甚至不稳而掉下去。
半条街的距离还是有那么远,楚云虽然不高但体重九十斤,这要换成一个成年男人,也不一定能一口气把她背出这么远
。
出租车上,贺西宁把她揽进怀里抱着,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她的,真烫得不行。
这人话少,见楚云一直不睁眼,低低喊了声,说:“很难受?”
楚云睁眼,摇摇头,不想她担心。这时候她倒不顾忌两人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了,反倒主动抵在贺西宁肩头,都快窝在对方颈间,姿势很亲昵。
司机心好,就是看到贺西宁背着楚云小跑才特意把车停她们面前,他打了圈方向盘,稍
微加快车速,问道:“生病了?”
贺西宁抬头,手还掌着楚云的腰,说:“感冒发烧。”
司机说:“哎哟,高烧吧这是。”
贺西宁点头。
“那我开快点,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
大年初五,医院看病的人不算多,许多人都忌讳大过年的进医院,只要不是大病或者捱不住,一般初七以后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