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成,第四个了!这个肯定能成了!”游凯风一拍大腿。
结果孔明灯脑袋一歪,跟被人百米开外一枪击毙似的一猛子扎进了眼前的乌南江浅水区,沉落,火影子“呋”就熄了。
“你妈的!”陆清远把游凯风脑袋按进裆里一通猛捶:“就你这一口毒n_ain_ai死的!”
“质量垃圾怪我是吧?”游凯风伸手一掐陆清远小兄弟,陆清远嗷一嗓子就并着腿蹦远了。
“是不是放的方法有问题?”续铭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分析道:“参考一点玄学思维和风水秘术,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镇邪烧香再放?”
冷风低徊。
“不是,”游凯风挠了挠太阳x,ue:“班长,您哈尔滨佛学院的保送通知已经在寄送了吧?”
陆清远彭小满一旁笑喷。
“方法问题。”李鸢关了手机屏,捻起一盏新的孔明灯,拆了包装牵开引线:“刚看了一下百度,说点燃的时候必须尽量压低进气口,扎架一定要两个人撑开保持水平,热力充分到达灯身才能放手,我们一群傻`逼,撒手撒早了。”
得了方法,续铭刷刷刷,又题字题完了最后五盏灯,直起身收锋道:“老缑初恋成败在此一役,诸位保持情绪,努力。”
李鸢和彭小满共放一盏孔明灯,灯火点亮的一沓暖黄柔光拢起两人,眼角眉梢,脸上发上,缀的全是温煦的暖色。彭小满撑开灯口,他褐黄色的眼珠被光晕照的更亮,更淡。
“手拿开一点儿,别被烫到。”李鸢点燃脱脂棉,凑近灯火吹了吹,用气流扶起火苗,让它摇摆着燃起。气流狭裹着热力,越过扎架,拂在对面的彭小满脸上,有光有影。彭小满揉了揉熏痒的眼睛,把浅浅的眼褶揉成了三层。
竹篦的灯口被两人合力撑开,压平翘起处,静静等待着灯身膨胀,热意盈满。
其实如果放飞之前不许愿,就会浪费一个机会,就会失去孔明灯最初始的祈福的意义。但干扰因素太多了,这个年纪需要去做的事情又太狭隘了,好像如果不许“学业有成”,许除此之外的旁的什么,就是不够着眼当下。
结果彭小满还是在等待它升空的时候,很官方的问了李鸢:“你的梦想是什么?”
李鸢听完了就在对面笑开,笑得火心摇摆,微暗过后又明起来:“我要叫你一声汪峰老师么?”
“你管我叫老师也算我赚了。”孔明灯罩在彭小满手下,倏忽像吹满胀起的白色气球,“请不要老是岔开题眼答非所问。”
“没有。”李鸢扶稳四角,“没有梦想。”
彭小满思索了两秒,笑着一声慨叹:“震惊!成绩优异有望折桂本市高考状元的妙龄男生竟浑噩不醒,称毫无梦想。”
李鸢像看傻`逼似的定定看了一会儿。
“你别那么看我,我也没有。”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想混吃等死,毫无奋斗j-i,ng神。”
彭小满白眼一翻,“所以你门门都好一批,除了语文没我高为什么?就因为你不会用各种修辞去迂回表达你的想法。”
李鸢笑笑不否认:“差不多稳了,等等我说一二三就同时放。”
“恩。”
“我知道你就是想平安过完一整个高中,什么都不想要求的太过分。”李鸢歪了一下头,“三、二、一。”
明灯被引线牵着,彭小满放手,跟着它升空的速度缓缓抬头,“所以我觉得我是没有抱负和野心的,愿望特别好实现,我刚才还是许了,我说,我希望未来一年能跟你们这一帮在一起。”
李鸢张了张嘴。
彭小满低下头收回视线,看向江面,弯起眼睛笑出了虎牙:“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和你吧。”
脑海里一闪的明光照开一条温柔笔直的通路,对岸影影绰绰,状况未知。李鸢心里突至的悸动和那晚无异,可又有不同。此时此刻就像一包撕开了口子的膨化食品,胀满的混淆不清的东西被挤压出了空间,剩余的东西明明确确,不需要再有任何左右顾盼的犹疑。血液回流向心脏,奋力地鼓动。
就一下下,李鸢就就觉得自己想好了。还等什么?
自己又不是多规矩的人,再等就要高中毕业了。现在不说,还要到临别么。
到天南海北的时候么。
孔明灯成功升空,如夜空中一顶小小的热气球搁摆。李鸢一把攥住了彭小满的右手,彭小满就像预料到了那样,任他抓紧,五指和李鸢地交叠在一起。彭小满把两人的手藏在身后,捏着李鸢略硬的虎口。天幕上的星辰,在烟灰的云层上闪烁。
“我想好了,今晚就跟你说。”
在背后的陆清远游凯风三人,吱哇乱叫地蹦起来击掌,比神舟系列发s,he还热烈地庆祝其余四顶孔明灯升空成功前,李鸢这么说。
那晚,缑钟齐同志的告白计划也有个完满的收梢。他带周以庆上了鹭高的晚桥,从江道收窄的旁侧,指那远处的半空,几顶并排浮游着的孔明灯给她看,说,我正在努力的东西就写在灯上,我告诉你,但你不能笑我没出息。
续铭改了从小习得的凌厉笔锋,将墨字写得温柔而圆钝,便于在夜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