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成没看见屏风里头是什么样子,隐隐感觉到自己这一句说出去,里面的谈话声忽地停了,满室都静寂起来,随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忽地又一阵兵荒马乱。
静成愣了一下,问了一下旁边的人:“主子们在里头做什么呢?”
那小侍奴思索了一下言辞,才试探道:“……赌、赌·牌?”
静成:“……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殷璇:……我当初为什么选他进宫?
苏枕流:我也想知道啊!
第74章 书里风月
殷璇到时, 并不知道这么多人。
两侧侍奴为她归拢珠帘,让陛下进入内室。内里地下的小方桌上坐了四位郎君,桌子上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几人似是有什么心虚之事, 不大敢看过来,只有东吾朝着殷璇眨了眨眼,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榻上的小案上, 棋盘刚刚收走, 故而也是一片空白的, 旁边摆了两个糕点碟子, 只有一个里面是有东西的,另一个早让东吾吃得差不多了。
殷璇进入室, 男孩子们一齐起身行礼,一个比一个脸色忐忑,只是扫过去一眼便能看出来,一定做了什么心虚之事。
她转过目光, 看向晏迟跟苏枕流,晏迟倒是还好,一派平静,苏枕流则是避开目光, 偏头轻咳了一声。
“你们……”殷璇稍顿一句,“做什么呢?”
叶子牌收得仓促慌乱,小方桌上什么都没有, 幸好这时百岁救场,将茶盏送上桌案,并上小厨房送来的奶糕和酥饼,这才稍稍不那么尴尬古怪。
底下这桌年龄都小,互相看了几眼,还没议定个章程出来,东吾立刻接话道:“就是……就是聊聊天,既然陛下来找哥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试探了一句,周围的几个跟着小j-i啄米似的点头,看上去不像是皇帝来了,倒像是查课的先生老师、家中的冷肃严母,一个个反倒避之不及了。
殷璇虽不认为自己生得有多好,但也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更觉得诧异,她转过眸光看了一眼晏迟,见她家卿卿微笑着注视过来,c-h-a了一句:“他们在我这儿待腻了,让回去吧。”
殷璇虽然好奇,但并未追究,颔首道:“嗯,去吧。”
那边打牌的几个才松了一口气,从内室的屏风帘子里出来,依次往外面走,正当东吾也跟着想悄悄溜走时,忽地被从后脖颈摁住衣领,轻松容易地拉了回来。
殷璇把这人拽回来,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道:“那边有吃的,你在旁边哄着焕儿。”
这哪是让他哄孩子,这一定是将之前应如许那事摸了出来,才不让走的。东吾心中明镜一般,早知道这宫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殷璇的耳目,只不过要区分早晚而已。
那已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只是到现在才碰到他,让这人把这桩旧事想起来了。
东吾被她拎回来,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靠屏风的位置上,让百岁把焕儿抱过来,将孩子搂在腿上。
民间说三翻六坐九爬,如今还不到六个月,殷焕已经能在腿上坐稳了。她肤色玉白,五官小巧j-i,ng致,眼眸乌黑滚圆,小小的手指捏着东吾镶着一层软绒的衣边儿。
“……咿。”焕儿睁着眼看他。
东吾想起那日晏迟跟他生气,板着脸逗孩子的样子,便学着他晏哥哥,小声说了一句:“没有姨姨。”
焕儿眨了眨眼,好像有点疑惑为什么没有姨姨,她抓住东吾的手,然后又松开,在他怀里往上够了几下,抓住了他微卷的棕色长发。
长发上绑了三五条绳结,是五彩颜色的,并非本朝男子的式样。
这边焕儿玩得开心,那边倒不像这边如此放松。
苏枕流原本跟晏迟下棋聊天,说说话本故事,偏偏殷璇来了,他给女帝陛下让开地方,看着皇帝霸占了他近来才发现的第一等有趣人,忍不住在心中想到:“争你的宠还不够,怎么还要争你凤君的宠,这六宫的命怎么都这么苦,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殷璇正跟晏迟说立后的册封礼仪之事,说到一半,见苏枕流神色郁郁,颇有怨言的样子,忽地开口问道:“方才他们几个在这儿,都做什么了?”
晏迟原本听正事听到一半,忽地被问了这么句话,差点脱口就回答了,随即听到另一边的苏千岁干咳两声,紧张地喝了口茶,把目光望过来。
与此同时,殷璇的手也扣着手腕,指腹从掌心摩·挲着,慢慢地向指尖那边儿滑动。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也算是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了。
晏迟一时怔住,仔细斟酌了一会儿,道:“他们……闲来无事,凑起来玩些游戏。”
殷璇点了点头,扫过苏枕流一眼,继续问道:“你叫起来的?”
晏迟卡了一下壳:“……呃,是。”
殷璇一听就知道卿卿要向着苏枕流那边了,她低首贴近对方耳畔,语调稍压下来一些:“你倒会包庇。”
晏迟知道她有些不满,便将手指回握过去,慢慢地安抚着揉搓了几下。
炉香散开,茶温渐低。苏枕流放下心来,他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年岁越长便越惜命的缘故,甚是畏惧殷璇,总觉得她身上十分的冰冷,故而每每想起最开始那几年宫闱中的明争暗斗、腥风血雨,都有些心惊。
他见两人渐渐换了话题,便悄然下榻,坐到东吾的身边,看着东吾怀里的焕儿一边笑一边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