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整张脸已失了血色,心道今日出门没看老黄历,竟是这样的倒霉,可下一刻,身体一重,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头破血流,却是摔在了宋逸舟的身上,额头顺着力道重重地撞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宋逸舟居然以自己的血r_ou_之躯给他当了这个垫背。
容玉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而宋逸舟亦是不好受,捂着下巴冷冰冰的不发一言。
“你有毛病啊宋逸舟!”
容玉很是狼狈,他从宋逸舟身上翻身下来,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见宋逸舟跟着他坐了起来。
他恨恨瞪了一眼宋逸舟,直接站了起来,当下哎哟一声,发现右脚踝似是扭到了,他疼得又坐了回去。
宋逸舟心里一紧,立刻半跪在他身侧,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的鞋袜脱了,只见那一只雪白纤细的脚腕上肿起一个大包,看得人惊心动魄,宋逸舟眉头紧紧拧着,心里忧虑,嘴上却硬着,
“你的身子豆腐做的么?这般容易受伤!”
话音未落,脸上啪的一声,已经被容玉狠狠地摔了一巴掌过来,容玉面上带着愤恨,
“宋逸舟!你少他妈整天招惹我行不行!”
——又是这样的狼狈!容玉眼圈都红了,心内所有的忧虑惊惶皆在此刻爆发,他咬着唇,声音颤颤,
“算我求求你们了成么,别一个个上赶着来找我麻烦行不行!”
宋逸舟脸上火辣辣的,他怒目而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心间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委屈之感,只觉得眼前的人欠了他的,可欠了什么,他却一点儿也不明白。
宋逸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跟对方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了。
其实比起之前,他跟对方的关系已经算得上好了,纵然是那家一位难求的“小菜馆”,任何时候也都是有留给他专门的包间的,与玉香楼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想起方才他跟容长风揪扯不清的样子,他心里当真是恼怒,一种莫名其妙的恼怒。
他在回京之前,也曾经查过容玉的,原本以为一个小地方的双儿,既逆着人伦跟自己的兄长相爱,后又贪图富贵做了他那老父的外室,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地改观了,在跟对方过招当中,日子居然开始有滋有味起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宋逸舟几乎是下意识地阻止自己继续往深处想。
他只是将他的鞋袜穿上,死死压抑住内心那些叫嚣的猛兽,低声道:“你且忍忍,我给你送回去。”
话毕,他将拇指与食指扣在唇上,吹了个哨音,远处徘徊着的马便回来了,宋逸舟顿了顿,不顾对方挣扎,将人抱起,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一路将人给护送回府去了。
***
容玉郁闷地躺在自己那张暖软的床上养伤。
原本他今天准备去小菜馆实验几道新菜的,没想到一出门便这么悲催,既跟容长风搭上了边,还被宋逸舟累得扭了脚。
这一切好像是一个不太好的预示。
容玉心烦意乱的,午睡时竟是做起自己被丢在乱葬岗活生生地被秃鹰野狗乱啃的梦来,醒来的时候,心间还残留着梦里的绝望惊恐。
他擦了擦汗,听见门外郑嬷嬷低低的声音,
“小娘,侯爷听闻你脚受了伤,带了伤药过来看你。”
容玉立刻坐了起来,连忙道:“快请他进来。”
第42章 七夕佳节
郑嬷嬷很快便将宋俨明给迎进来了,他身着牙白的家居常服,减轻了几分平日里的威重,自有一股月朗风清之姿。
自打上次容玉醉酒,这还是宋俨明第一次再踏入这西苑,刚进门,他便瞧见了容玉身后那只如同狗熊形状的毛茸茸的一团东西,不由困惑道:
“那是什么?”
容玉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一瞧,脸立刻一热,将那只叫人定制的泰迪熊拉了下来,藏进被子里,奈何那泰迪熊有足足一个成人的大小,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藏起来,容玉更是耳热。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容玉自小都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不抱着睡不踏实,大概是一种长期积压的孤独形成的心理隐疾。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是抱着一只别人捐赠的破破的泰迪玩偶,到了成年依旧改变不了习惯,他又厌恶别人的肢体接触,连一丝找人one nigand的**都没有,是以一个大男人,床上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玩偶,活脱脱像个病态一般。
穿到这儿后,他睡觉好长时间都不怎么安稳,后来也就不管不顾了,直接画了样式找了匠人做了个这样一个玩偶。
郑嬷嬷已经笑着回答了:“回侯爷,我们小娘孩子性子,入寝必得在怀里抱着些东西才能安然入睡,这‘太迪熊’便是小娘画了样式让街上的匠人做的。”
容玉登时吱吱哇哇打断了郑嬷嬷的话:“嬷嬷!你不是要去绣花的么?!都这个时间了耽搁在这儿干嘛?赶紧去吧去吧!”
郑嬷嬷瞧见了容玉尴尬的脸色,知道自己多言了,笑了一下,便顺着容玉的话,直接跟宋俨明告退了。
容玉犹自还在那里揪扯着那只泰迪熊,宋俨明心内好笑,却也装作没看见似的,转移了话题,
“方才在府门外发生的事情本侯都知道了。”
容玉终于将泰迪熊藏进了被褥里,心间稍稍安定,又听得宋俨明这么一说,尴尬的情绪瞬间被焦躁忧虑占据。
他直接道:“你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