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小时过后,仇潜披星戴月赶回白朗住的公寓;时刻是凌晨三点。
轻手轻脚走进仇小海的房,仇潜压抑着一路上的愤怒与焦虑,必须先瞧瞧儿子的模样,却不料,房里的床上空荡荡竟没有人,仇潜脚步一顿,立刻转向主卧室。
果真,主卧室的深蓝色大床上,仇潜找着了一大一小。
床上侧睡的白朗眉头微皱,背后的仇小海像只章鱼似地扒着他的肚子,似乎勒的很。而仇小海一张小脸紧贴白朗的背,脸颊被挤着,还流了些口水在白朗背上。那副模样,就像把白朗当作大型抱枕般使用,只不过尺寸不合,仇小海的一只腿跨得有些勉强。但即便如此,两人的呼息稳定平缓,又像是睡的香。
所以就着偏斜的月光,仇潜看了会儿静谧里的这幕,突地就打消了心里急着想做的那些。检查、确认或者询问细节,似乎都比不上让两人这般安稳放松地歇息重要。
禁不住地,仇潜伸手摸摸仇小海的脑袋,稍后,也碰了碰白朗。
这次,是他犯了错。他都欠他们一次。
对小海亏欠,而对于白朗……
仇潜垂下眼,心里的某处不无松动,接着也躺到了两人身边。
明天。明天开始。
他会让该付出代价的,付出一切。
◇◇◇
隔天,白朗在一阵压迫中醒来。他被两个人勒着,一大一小,一上一下。
不过稍稍一动,大的似乎立刻清醒过来。
白朗眯着眼困顿转身,随即被一个略带烟臭的吻重重夺去大部分的空气。
不过白朗没有推开,阖上眼迟钝地回应着。
这些天他被前世的梦境弄得不安。想起梦里那幕,对照眼前活泼可爱的仇小海,隐藏在暗处心狠手辣的凶手,让白朗真心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想起杨丽笑容可掬地在幼儿园门口问安递汤,这样的紧迫盯人,足够让人肯定,她在汤里下药的动机,并非只是图个工作上的偷懒怠慢而已。要知道,在补汤里加入微量的安眠药,长期下来,也足以影响幼儿脑部发育。加上这种慢x_i,ng的发育障碍,症状出现的相当缓慢,等待真有状况被察觉时,通常已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起因却难以追查。
先不论加害目的到底为何,能这么对个小孩下狠手的人,已大大超越白朗前世接触的界线,所以感受到仇潜熟悉的气息,白朗心头一松,不介意更贴近些。而朦朦胧胧中,仇潜的吻竟似少了侵略,带着热度的拨弄有种舒缓与抚慰,白朗都觉有些发软之际……
仇小海困困的声音冒了出来,「爸爸!……你们咬什么啊?」
白朗才知接个吻也是可以呛到的。
◇◇◇
接下来,仇潜首先帮仇小海秘密安排了一连串私人院所的j-i,ng密检查。
检查的结果尚佳。
或许是杨丽初期不敢太过频繁地让仇小海服药,迄今使用的药量似乎没有太多。仇小海的各种数值都在正常范围以内,只不过,毕竟是喝了一阵的汤,谁都无法断言伤害是否已然造成,结果还是得再观察个两三年才得以肯定。当医师这么宣布的时候,仇潜的脸色y-in沈极了,就像是前世白朗看到的那般模样。
而接着调查杨丽的这事,白朗倒就不太清楚细节。在洪鸿领走了所有杨丽给的补汤之后,仇潜就不在白朗及仇小海面前提这个人。仇潜只在某个晚上告诉仇小海说,杨姨回了老乡,以后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仇小海睁大眼,随即开心地问,那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回家?一直住在这里啊。
仇潜看也没看白朗,按按儿子的脑袋说,行,以后我们就住这。
就此,白朗理x_i,ng理解为,发生杨丽事件后,要仇潜短期找到可以信任的保母,本是件难事,而仇潜这模样,感情也没打算再与仇小海分开住,在安顿妥当以前,在这儿多住上一段时间还算是合情合理的。
仇小海一听,开心地扑在仇潜肚子上打滚。仇潜搂了搂儿子,没有推开。
人都是这样的,对于差点失去的宝物,才会真正感受到它的珍贵与重要。
白朗一边看着,只希望仇潜真的上到了这一课,梦里的那些不会再发生。
不过,仇潜温情的反面,还是让白朗一惊。
几天后的晚间新闻中,一则『杨姓妇人疑似跳楼自。杀』的社会新闻才刚开了头,白朗立刻果断转了台,不再细看。那时仇小海正举着被咬了口的小兔子馒头,笑眯眯说他要留个明天带给阿赞,阿赞也很喜欢他的馒头。
一边坐着的仇潜看了眼白朗,突地轻笑说道。
讨海的老人总是迷信;他们迷信,拥有智障的后代是遭到诅咒的。
所以被诅咒的人就该远远被赶出家门,免得危及周遭。
说话那时,仇潜的眼神很冷。
而白朗则是意外,他以为仇潜不会对自己透露任何丁点。
毕竟这几句话,足以透露杨丽背后的主使者,约末是仇家家族里的人;而配合仇潜y-in暗的表情,这个威胁,似乎仍无法彻底根除。白朗不觉跟着沈默,想起仇潜十年后果断狠辣的作风,或许就是这般一次次地被磨了出来。
直到仇小海靠过来问,什么是诅咒啊,可不可以吃。
沈重的空气一扫。
仇潜叹气表示,他儿子果然是只猪。不是睡,就是吃。
而被这么个y-in谋一吓,白朗的悠闲假期眨眼之间所剩不多。
方华之前交待